得无礼这乃是锦乡伯府的李小姐”
皇后及曹女官适时摆出一幅讶然模样,圣上赧颜,忙道:“此处不是说话之所,咱们回去慢慢细说。【】”
皇后自然知情识趣,与圣上携手而行,李淑妍只得自己拿帕子捂了脸跟在后面。
皇后行不多远,又担心二丫主仆,便给曹女官使了个眼色,曹女官会意,哎呀一声叫道:“娘娘头上的碧玉簪子怎么不见了呢”
圣上对她自然没有好脸色,疾声厉色地斥道:“得亏是皇后身边多年的女官,行事竟是如此毛躁必是方才花丛中走过,不提防丢了,你身为随行之人竟没注意,却是失了职,一会寻了程妃去领罚再则有人捡到自然交了上来,便是一时半会寻不到,你家娘娘还差了一支簪子不成”
曹女官唯唯诺诺:“那可是娘娘最为珍爱的一支簪子”
皇后对圣上笑道:“也怨不得她如此大惊小怪的,那支簪子还是你我初成亲时,您亲自雕了送我的”
这话如钉子般扎在李淑妍心中。原来他二人当年也是那般恩爱
圣上一愣,事过多年,早就被他忘在脑后了,如今听皇后如此说。倒是似真有这事,便笑道:“这有什么打紧的,回去我再给你做上十支八支的。每日不重样的戴。”
“陛下赏赐臣妾自然要照单全收,只是,”皇后又看向李淑妍,意有所指地说道:“陛下所赐对臣妾来说都是无比珍贵意义非常的,岂可因得了新的就忘了旧的”
圣上表情便有些不自在,转头命曹女官道:“你沿来的路再细细寻上一遍若是寻不到,如此不得力之人。竟是不用再到皇后面前了”
直吓得曹女官跪下磕头不止,李淑妍这才心情舒畅了许多,一时待三人走得看不到身影时,曹女官这才起身,慢慢回走。细细看着,口内直道:“这地方如此大,如何能找得到,也不知暗卫们可否见了”。
二丫及万儿听了,为防万一,倒是不敢现身,只紧抱成一团。
大半个时辰后,曹女官忖度着暗卫已经离去,走到二丫隐身处说道:“世子夫人。赶紧回去吧,时辰也不早了。”
二丫和万儿这才走出来,正所谓一切尽在不言中,三人极有默契地闭口不语,相互整理衣衫发饰,然后默默走出。来到风光艳丽,宫人内侍穿梭之处。
曹女官得知二丫本是准备去看望太子妃,想了一下,便道:“夫人倒是该去看看”
二丫也深以为然,与曹女官作别后,便带着万儿去了太子妃的居所。
皇后听了圣上言道李淑妍已怀有龙种,面带愕然,不由埋怨道:“殿下既然喜欢,何妨纳入宫中臣妾并不是悍妒之人,早就劝您拿定主意,可您偏不当回事,就是不肯纳她入宫。如今却又不小心出了此等事体,外人不知还以为我不容人呢”
圣上赧颜,讪讪笑道:“梓童最是贤德,还请梓童助我”
“这有什么难处事已至此,只有纳入宫中才是正理。”皇后笑道,“圣上此次的消夏却是不成了,还没有在皇庄迎立妃嫔的先例”
圣上忙道:“自然不能在皇庄里,纳妃兹事体大,还望梓童多多费心才好”
皇后忙笑道:“这是臣妾职责所在,敢不费心吗只是太子妃生产在即,不易往返挪动,我也不放心离去,倒是圣上回京后与内阁及礼部拟个章程出来中,到时只管支会我一声便可,进宫再快也少不得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太子妃也已生产,我也能抽身前去主持纳妃之事,岂不两全其美”
圣上笑道:“果是梓童想得周到,就依你之言。”
皇后笑道:“那臣妾就去吩咐程妃准备回京事宜,倒是圣上这里贸然回京也该有个说法才是。”
圣上忙道:“那是自然朕得卿,真是三生有幸。妍儿还不快谢过皇后娘娘”
李淑妍本意是自己撺掇圣上,出其不意,得一个盛大的典礼,做一个高位份的妃子,如今却一切尽在皇后的股掌之中,明明是去做个妾,却还要感恩戴德,又不敢违抗圣令,只得上前给皇后娘娘磕头行礼。
皇后等李淑妍跪下后,又道:“快快起来,你的身子自己还不清楚吗”
这不过是上位者的客套罢了,李淑妍不敢当真,且三人议事,又屏退了宫人,圣上自然不能亲自去扶,所以李淑妍只得结结实实叩了头。
“何必如此呢,以后你我便是姐妹,务要好好侍奉圣上。”皇后上前扶起李淑妍先是温和说道,复又对她厉声道:“你一个堂堂伯府小姐竟做出如此之事,本宫也懒得追究前事,只是这龙裔事关重大,你的小命在他这里竟是不值一文万不可拿龙裔不当回事,说跪就跪,你心中还有圣上吗,若是圣上骨肉有个什么闪失,本宫定不饶你”
李淑妍脸色越发的难看,自己今日被人作践成这样,便要对圣上说些什么,偏偏此时,栖凤殿里的人得了消息,前来迎接皇后,李淑妍不得不住了口。
事情本就已商议妥当,皇后便要告辞而去,李淑妍暗暗扯了圣上的衣袖,又指了指自己的脸。
倒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问道:“怎么不见曹大人”
皇后道:“我的那支碧玉簪子不慎丢了,让她寻去了。”
那宫女不由笑了:“莫不是曹大人得罪娘娘,娘娘罚她呢吧娘娘对那簪子可是爱如性命,临出门去,说是怕在园中赏景丢失,特另奴婢收了起来,曹大人如何能寻得”
“瞧,我这记性”皇后不由恍然大悟,含笑看着圣上,一语双关道:“今日臣妾可真是被吓着了”
圣上闭了口收起欲为李淑妍出气的念头,对宫人命道:“好生伺候皇后娘娘”
等皇后走远,李淑妍不由扯着圣上娇声道:“陛下”
圣上心事去了大半,又看李淑妍脸上肿得像个猪头似的,倒是滑稽可笑,强忍着笑意,安慰道:“你不必担心。此事也算是过了明路,过两日回到京城,就礼聘你入宫。皇后是个贤德的,必会从中斡旋,保你风风光光进宫”
李淑妍听了,心中恼怒,双手不由紧握了拳头,男人果然靠不住,自己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他还能眼中带笑,一丝心疼都没有。
皇后带人离开圣上寝宫后,脸上便没了笑容,凝重起来,低声吩咐道:“把曹大人叫回来吧。”
二丫陪着太子妃说了会话,便听说皇后回来了,忙去拜见皇后。
皇后阴沉着脸,坐在那里出神,见二丫进来,便命人都下去,笑道:“坐吧。”
二丫小心坐下,虽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一时无从说起。
皇后见二丫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笑道:“你只管把心放到肚子去。男人情到浓处什么话说不出,作不得真。如今兵权在杨家”
二丫急忙打断道:“可是父亲与夫君不在京城圣上若真废后废太子,他们只怕鞭长莫及”
“我已同意李淑妍进宫,与圣上并无任何冲突,到底多年夫妻,我又无错,不是他想废就废得了的,太子更是国之根本,又是嫡长子,只是不是大逆不道,谁也不能动摇他的地位。况且,”皇后微微低了嗓音笑道:“调动京城外驻军一半兵力的兵符已在太子手中,其余也大多是杨家亲信圣上真猪油蒙了心,执意要废后,那他便只能做个太上皇了。”
皇后看着二丫眼大双眼的骇然模样,不由愉悦地笑了起来。
皇后果不是常人能做得,常人被丈夫如此对待,早就伤透了心,况且对于娘娘来说,不仅是被休那么简单,还是性命不保的问题,竟然还能笑出来。
二丫没意识到,她在万分震惊中已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皇后淡淡一笑:“谁不想与夫君情投意合,只是大多人没这个命罢了。我也曾想过如果我在成亲之初就如你一样,不求贤名,严加要求于他,是不是他便没有那些心思,只守着我一个呢。”
“只是时光不可倒流,况且我当时只想着,杨家势头太过,为免被当成靶子,我便做个贤德的皇后,也为杨家积些人缘出来,”皇后又苦笑道:“再说,这京城大户又有几个能不纳妾的,何况是当今皇上”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正文第二五三章前世之梦
圣上虽妃嫔众多,可做为元配的皇后还是与那些人有些不同,太子是圣上的第一个孩子,而五皇子是圣上最小的孩子,怎么说都该在圣上心中占一席之地的。
二丫知道皇后定是被圣上那句第一次做爹的话给伤到了,所以才会说这些话,也没想让她劝,只是寻个人倒倒话罢了。
皇后又笑道:“说起来,我所认识的人,却是只有你的命是最好的”
二丫忙笑道:“不敢当。若说我命中最幸运的,却是嫁给了夫君,也是公婆与娘娘教导的好”
“只看浩儿小时顽劣的样子,谁会想到他长也出息了。不过还是个缺心眼的直肠子”皇后抓着二丫的胳膊开玩笑道:“李淑妍我还真没把她放在眼中,不过如果换成是你,我早就上前打个稀巴烂了。”
二丫心惊,胳膊上也是一阵疼,看来是皇后觉得被辜负了,便也担心傻弟弟被人伤了,忙结结巴巴地说道:“夫君待我情真义重,我怎敢辜负”
皇后深看了二丫一眼,有些疲惫地合上眼,笑道:“你回去吧”
二丫急忙退了出去,回到翠爽轩中,看着女儿正在杨夫人身边逗着弟弟玩笑,忙打起精神笑着走了过去。
至夜间,到底夫妻恩爱多年,圣上因今日之事,心中有愧,便来栖凤殿附就皇后。
皇后心力交瘁,不耐烦兜揽他,只笑道:“陛下待臣妾之情义深重。臣妾自然感激肺腑,只求能长伴一生你我时日长久,不在乎这朝夕之间,倒是李淑妍初有孕事。心思未免会重些,不利于陛下骨血,倒是该去好好陪陪她”
圣上见皇后脸上未见愠色。便知她是真心关心自己及子嗣之事,便打着哈哈赞了皇后几句,去陪李淑妍了。
皇后夜里只用了一点粥,呆征半日,暗叹一口气,由宫人服侍着安了寝。
就在皇后睡眼蒙胧中,却恍恍惚惚地起身扶着一个宫女走了出去。此时却不是夜间,竟是白日,花红柳绿,一片大好的夏日风光。
皇后正心中纳闷,却恍似看到弟媳面带惊惶地扶着一个丫头。朝着一条小路走去。
宫女笑道:“那不是杨夫人吗,想是要来拜见娘娘,只顾着看景,竟是走错了路,待我去引了她过来。”
皇后已经笑着止道:“不必,咱们悄悄地跟过去,吓她一吓,省得天天一幅高傲清冷的模样”
皇后心下暗笑,果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没想到竟做了同白日里一样的梦来,只是李淑婉最是温婉不过的人,自己怎么就给她一个孤傲冷清的批语来呢
待四人距离渐近时,皇后恍惚觉得事有蹊跷,今日弟媳明明是带着个年轻媳妇的。怎么此时竟是带着个丫头呢
且看弟媳服饰年纪也不象啊,皇后心中不解,明明隔了一段距离,可竟能看清其面容,心中却大吃一惊,那不是李淑妍吗可是自己怎么就自心中认定她是自己的弟媳呢,实在是叫人摸不着头脑
皇后困惑中便将脑中诸事抛了出去,再看向弟媳时,却见她已是笑颜如花,原来圣上正含笑站在不远处。
一时二人拥在了一起,皇后不由怒从心上起,恨不得冲上前去大骂那两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却被宫女急忙扯住,皇后头脑这才清醒,暗道:这不过是个梦,何须认真,且已然得知真相,怎地就认为李淑妍是弟媳呢,真正的弟媳李淑婉可不是正藏身在前边的花丛中吗
皇后如此想着便看向前边,却发现前面并无花丛,此时她陡然发现,这并不是白日的那处地方,正自惊讶时,却听到圣上惊喜笑道:“你竟有了朕的骨肉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你因何反闷闷不乐呢”
虽是白日事情重现,但此时皇后却如初次听见,被雷击了一般,头脑一片空白,双手已然握紧,银牙暗咬:这两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一个是弟媳一个姐夫却竟无视廉耻勾搭在一起,竟还有了骨肉,李淑妍看本宫如何整治你
就在皇后拼命压抑自己的愤怒时,却不知接下来李淑妍的一句话,更象是睛天一个霹雷,直炸得她口吐鲜血。
但见李淑妍如梨花带雨般,低声哭泣道:“前次辉儿时,正逢着他得胜回来,你令他一个月内急急赶回献祭于太庙,方才遮掩了过去。今次杨浩才出京不过三个月,如何召他回来,便是召他回来,一来一往也得三个月的时间,却不是要逼死我吗”
皇后心中一边奇道这辉儿是何须人,一边却不受控制地冲了出去,指着他二人骂道:“你们这对狗男女,怎么做下如此禽兽不如的下作事来”
圣上与李淑妍再没想到此时竟会遇到皇后,又兼心中有愧,只面面相觑,脸色发白,不敢说一语。
皇后已经冲到李淑妍面前,抬手一个巴掌打了过去,口内骂道:“你这个没廉耻的,浩儿对你不够好吗,竟要如此对他”
皇后气极反笑,扯过李淑妍的头发,看着她那花容月貌,只觉得此时是如此的丑陋不堪:“别给我说什么被逼的话,当年你本是要和亲北蛮的,不过是你祖父父亲使了计,激得浩儿跑来求赐婚,如今年纪轻轻又做了国夫人,这京城中又有哪个妇人能及得上你,大家嘴上不说,心里还不知有多羡慕你呢哪知你不知感恩,却反怨忿于浩儿你有才情又如何,长得姿容无双又怎样,不过是个内里肮脏不知廉耻的贱妇”
李淑妍被扯住头发,也顾不得反驳,只哎呀叫疼:“圣上救我”
圣上此时才发应过来,忙上前扯着皇后,劝道:“皇后请下手留情”
皇后一把将李淑妍甩出,转身指着圣上骂道:“不说我杨家是如何助你父子二人坐稳江山,只说你我二人夫妻三十载,如今连孙子都有了,浩儿又是你当儿子般养大的,你如此做对得起天地良心吗”
圣上本因李淑妍舍了年轻英气的杨浩,反选了自己,心中沾沾自喜,如今被妻子问到脸上,只呐呐道:“浩儿的确配不起妍儿这般有才貌无双之人,朕当日也是一时情难自禁,然事已成定局,还望皇后帮着遮掩一二才是。”
皇后心如刀割,直哆嗦着手,指着圣上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自己的枕边人竟可以如此无耻,“情难自禁”皇后只想为杨家的愚蠢大笑
杨辉如今已然八岁,现李淑妍又怀有圣上骨肉,而自己那个傻弟弟为了杨辉的出世是多么的欣喜若狂,如今还一门心思为了庄氏皇朝尽心守卫边境,哪里想到自己养的竟然是个野种。
虽然当年知李淑妍与浩儿的亲事不是太妥当,只是浩儿一心想娶京城中第一人,且看李淑妍到底是伯府千金,知书识礼的,便成全了他二人。
后来又见李淑妍不仅做主为他安排下妾室通房,又生下一子,便当得贤良一词,虽知她夫妻二人面合心不合,除了心疼弟弟外,也别无他法,又知这有才情又自傲看不上丈夫的女子,最是易被人迷了心去守不得贞的,便进时在意,就怕她做出什么丑事来,哪里想到千防万防,竟没想到她会勾搭上圣上。
皇后越想越气,便忍不住再次扯过李淑妍来,伸出手来就抓向她的脸。
李淑妍本就敬畏皇后,现又理亏,不敢反抗,却又怕皇后抓花了自己的脸,急忙朝着圣上大叫:“陛下,救我”
圣上此时也很是闹怒皇后的不识抬举。
做为一国之君,不过是偷个女人,也值得如此。
虽说这个女人身分不一般,可是如今偷也偷了,且又怀了龙胎,如今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心中怨气也该出了,大家和和气气商议后事如何就是了,偏捏着个理不依不饶的,圣上如此想着便上前扯开皇后,斥道:“够了,没完没了的事已至此,你还想要了她的命不成”
皇后大笑:“这反倒是我的不是了天下女人你想要爱哪个不行,我决不拦你,可你却偏要寻她,就凭她做下的事,要了她的命有何不可,正好再寻清白的给浩儿”
李淑妍见皇后赤红着眼,真怕她取了自己性命,忙躲到圣上身后,圣上亦是爱怜地将她掩在身后,皇后见了不由咬牙道:“一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
圣上也恼了,指着皇后骂道:“别给脸不要脸,好不好,我废了你的皇后之位”
皇后闻言怒心焚身,一把挥了过去,给了圣上一个大嘴巴子,圣上还从没受过这等气,也反手给了皇后一下,到底男子力气大,皇后一下子被甩倒在地。
等皇后抚着脸转过身时,却见圣上正轻声细语地安慰着李淑妍,不由恶向胆边生,悄悄站起身来,对着李淑妍腹部踹了过去。
正文第二五四章第二个梦
看着李淑妍跌倒在地,痛苦地捂着腹部,裙下渐渐渗出鲜血来,皇后不理会在旁气急败坏地叫嚣着要废了自己皇后之位的圣上,只想着圣上再也不能把那耻辱之事强安在杨浩头上,不由心中畅快,大笑起来。
此时在皇后寝室外间值夜的两个宫女,被皇后凄厉的笑声惊醒,心中骇然,相互搀扶着来到皇后床前,轻声唤道:“娘娘”
皇后被宫女唤醒,只觉得心中疼痛难忍,竟是把梦中之事忘了大半去。
宫女侍候着皇后喝了点水,见皇后神情疲惫,忙燃了一支安梦香,便守在一旁,看到皇后再次进入梦乡,二人这才轻手轻脚退到外间。
皇后便觉得自己又飘飘荡荡来到一处居所,暗自惊讶,自己怎么到了冷宫来呢
复又好似记得自己谋害了李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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