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说道:“先坐下吧,有什么事慢慢地说,不必这么阴阳怪气的。”
曾小兰一愣,看着二丫明明脸上一幅云淡风清的模样,偏让人觉得她身上自有一种气势十足的派头。心中有些忌惮,便依言坐了下来。
二丫打量了曾小兰一眼,淡然笑道:“今日小兰姐非要见我,不可到底是何事”
曾小兰想了想,站起身来,拿眼看着二丫说道:“百花会那日,我们家爷自贵府回去后,不知为什么拿着底下奴婢们发了好大的火气”
二丫眉毛一挑,不置可否。
曾小兰只得继续说下去:“那其中就有奴婢的姑表妹冬梅。说来这冬梅也已近身服侍公子五六年了,这情分自是与他人不同,只是当时因发了火撵了下去,如今便是爷后悔,也不好再叫上来的。所以奴婢想着,不如小姐帮她求情仍是叫了她上来,爷必会听的,冬梅也定会感念小姐的恩情。”
二丫冷笑:“我只道自己是个乡下丫头,没个见识,又知小兰姐是出自世家名门的将军府里,故不敢拿自己当主子,只求能跟着小兰姐也学些规矩。今日始知,我这眼光确实是不错。”
曾小兰神情愣了一下,但眼睛中却有一种笃定的自信。
“你们将军府中仆从妻子可以伸手管到爷们的房中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这事我只当笑话听听,”二丫神情肃穆:“只是你求人求错了。我与将军府不熟,更何况是府中爷们房中的事。这话我就当没听过,小兰姐也要口风谨慎才是,若是让人听到,将军的里子面子可就都没了。”
曾小兰咬着唇:“小姐何必如此。明人不说暗话,小姐的心思,奴婢也明白。那冬梅与爷自小多年的情谊,小姐不过一句话的事,却可让多人感念。冬梅不过是个通房丫头,便是将来有个一男半女,也是不记档的姨娘,对小姐造成不了什么威胁,况且以小姐的家世品貌,定能成为记档的良妾,冬梅必会感念小姐之恩,若是少夫人是个不容人的,也好一起扶持着岂不比一个人孤立无援的好”
“砰”地一声,二丫将茶碗重重放在桌上,站起身道:“我的事不劳你费心。我一个官宦家的千金小姐,什么正头娘子做不得,竟会稀罕你拉媒保纤的妾室你我情分到此为止,万儿送客。”
第一二三章此女极贵
万儿听到动静忙跑过来做送客的架势。曾小兰眼中有些不敢置信:“小姐不要只一味地善妒,还是想得长远些的好,这将军府的妾室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有个对自己构不成威胁的帮手固宠比不知跟底的要好多着呢”
万儿再想不到曾小兰竟会说出如此没脸没皮的话来,不由生气地拉扯着她强行向外走去。曾小兰看二丫没有丝毫变软的迹象,便知自己再求也是徒劳,于是一把甩开万儿,自顾自地走了。
万儿小心地看了看二丫,劝道:“那人是疯魔了。说的那些个混账话,小姐不要往心里去。”
二丫气极反笑:“的确是疯魔了。自己总想着削尖了脑袋向上爬,便把别人也想得如此。”
知道曾小兰是来者不善,却万没想到竟是这么个乌龙。虽然曾小兰之前掩饰得极好,自己却还是能看到她眼中偶尔闪现的不屑,当时只当她出自高门大户看不起自己这个乡野丫头,如今看来她分明是早就当自己是个为了攀龙附凤寡廉少耻的女子。
曾小兰的事不过是在平静的水面荡起的一点涟漪,二丫对家人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曾小兰来访,众人也不在意,二丫照旧过自己平淡的日子。
本来芳姐儿参加完百花会后的第二日,便让人捎话给二丫:昨日太累了,休息一天,亲自来李宅看望二丫,并仔细讲百花会中的故事。
其实百花会就是个变相的相亲大会,否则群芳宴百花会也不会引得闺阁女子趋之若鹜。故百花会后拜访刘府的夫人们也多了,芳姐儿便抽不出时间来玩,如此过了近大半个月,待到刘大人到了京城任职,李母带二丫姐弟上门道贺,二丫和芳姐儿才得见面。
芳姐儿拉着二丫躲在自己的小院里,准备好好诉一诉。两人其实只有一个月未见,然此时却发现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却让二人面貌神态都有很大的改变,似乎一夜间都长大懂事,成熟稳重的同时,也都懂得了忧伤哀愁。
芳姐儿叹息二丫错过了百花会,又险些错看了一桩亲事。等看到二丫并不以为然时,芳姐儿这才细细给二丫讲百花会中发生的一些趣事。
二丫虽没见过百花会,倒是听过人讲过一些,不外乎是男女都会拿自己得意的作品,相互品评。不过,今日听芳姐儿一说,才知道这女子作品先是拿群芳宴中的作品,先隐了女子姓名,让人品评,如果中意的,那男子便会拿了写有自己名字的纱花放在那里。男子的则需现场作了,拿去女子那边品评。等到此活动结束后,男女双方便会出了题目相互难为,最终分别选出魁首。而大家也在这个过程中,甄选出心仪之人,等百花会后则是众家夫人相看媳妇女婿的忙碌日子。
芳姐儿惋惜道:“因为你未去百花会,按百花会的规矩当我所绣的红梅图也不得摆出”
二丫此时看着芳姐儿院中墙角的一株老梅,想起前几日里杨浩只是命人移植过来梅树,然他本人却没曾出面,心中有些怅然若失,叹了口气。
芳姐儿只当她惋惜自己绣的红梅图不得见天日,便笑道:“其实你也不用可惜,等你成亲时,那红梅图是会做为贺礼,送到你夫家去的。”
“这么说,姐姐已经知道您的红梅图会花落谁家了”二丫冲着芳姐儿眨眨眼:“这段时日贵府往来的夫人们可是不少呢,看是瞧准婆婆小姑了”
芳姐儿脸上有些红,上前靠向二丫,轻笑道:“你先别笑我我还得审你呢。”
二丫惊叫:“不得了显见得已是找了撑腰的人,竟审起案子来,莫非跟我那姐夫学的”
“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谁让你是那百花会众人的救星呢”芳姐儿笑道:“应该说咱们二人是那些人的救星。”
看到二丫皱眉不解,芳姐儿得意地笑道:“说,你与那个杨浩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次可不许再打马虎眼。”
二丫端起茶来喝了口水,不在意地笑道:“怎么回事,难道还瞒得了姐姐,不过是前几年碰巧有过几面之缘,如今勉强是三丫的师傅”
芳姐儿笑道:“你少在那里装正经的。那日百花会刚开始,他的小厮就跑来问你怎么不在。接着就听人讲杨浩退了场,可是让不少千金小姐们松了口气,也不再藏拙。”
“姐姐也未免听到风儿就是雨,他退场与我何干,说不定是他有要事呢,不过是赶巧罢了。”二丫垂下眼帘轻声说道,复又冷笑:“那些个小姐们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他再怎么蛮横无理,也不敢上门强抢。只要没个想攀附权贵的父母,拒亲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哪值当她们如此,不过是惺惺作态罢了。”
芳姐儿大笑:“妹妹说是赶巧,那我就信了。只是你这么一副护犊子的样子,又怎能不让人多想呢。”
“我不过是打抱不平罢了。”
“几日不见倒是成了女侠了”芳姐儿自认心中有数,便又说起百花会上男子中刘栋得了魁首,女中魁首则不出意料的是李淑妍。
芳姐儿笑道:“这几日姐妹们一处闲话,他二人倒是当得郎才女貌,家世又相对,听说两家还有亲,倒是神仙眷侣一般。只可惜了不知有多少痴男怨女暗暗扼腕叹息了。”
二丫见芳姐儿虽是如此说,在那脸上神情分明有些讥诮,不由笑道:“姐姐如今也不与我说实话了,净说些口是心非的话”
芳姐儿一脸竟被你发现了的促狭表情,低声笑道:“李淑妍自然是好的,我们刘家只怕是配不上了”看到二丫脸上的讶然,芳姐儿神秘一笑:“你整日在家不出门,自然不知这外面已然变了许多。听人说,李淑妍元宵节去广源寺上香,竟卜得一支必得贵婿的上上之签。”
二丫不以为然:“这川阳侯府也算是贵的了,广源寺虽说是名寺,可也得吃饭啊,这女子估计十之**都能卜得必得贵婿的卦。大过年的图个大家喜庆,散漫撒钱罢了。”
芳姐儿大笑:“赶明儿个,你也挂幡卜卦算了。就你看得透彻前几天,听说自下面来了个许半仙,据说极灵验的,那日不一心看到李淑妍的身影,竟是脸上大骇,言道此女极贵。旁边有起哄,问能贵到何种程度,那半仙只道天机不可泄露,再不肯说半个字。”
二丫细想了一下前世,好像未曾在外面听说李淑妍会贵不可言,倒是后来在绵乡伯府,隐隐绰绰听老伯爷提起李淑妍小时曾被人断言有“陪王伴驾”的命格,又言道凡事只在她一念之间。没想到今世,竟会有这些事发生,莫非前世也是如此,只是自家不知道罢了。
“也不知那许半仙的本事如何。该不会是招摇撞骗的吧。对小老百姓来说,李淑妍本就是贵人,她的夫婿也不会是那泛泛之辈的。”
芳姐儿想了想,言道:“听说很有本事的。好像是什么柳州城的”
二丫正喝着茶,一听不由没形象地“噗”地一声喷了出去,芳姐儿急忙躲闪,幸好不曾湿了衣衫。丫头们忙上前擦拭撤换,二丫起身咳了两声,拉着芳姐儿问道:“真是柳州来的许半仙”
“对,是柳州城来的许半仙”芳姐儿肯定地说道:“我当时一听柳州城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还疑惑来者。怎么你认识他”
二丫笑道:“姐姐当然会觉得柳州城熟悉,因为我们老家就在那里,想来之前给姐姐提过的。”
芳姐儿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这么说你当真认识他,不知他算得可准”
“这种玄化事又岂是你我能参悟的,信则有不信则无吧。”二丫见芳姐儿对卜卦之事明显感兴趣,当一个妙龄少女对这个感兴趣时,多半是姻缘之事瞻前顾后悬而未决。可惜前世自己对芳姐儿实在是知之甚少,此时又同困在闺阁之中,她不由拉着芳姐儿的手有些动情地说道:“姐姐眉眼间明朗清澈,脸颊饱满红润,此是有福之相,将来必是夫妻和美儿女齐全福禄安康。”
芳姐儿愣了一下,接着扑哧一笑将二丫的手打掉:“做什么,我怎么感觉怪渗得慌,你真会卜卦不过我看你也是眼神清澈,脸蛋红润,定也是有福之人。”
二丫也知自己有些失态,忙笑道:“对啊,要不咱们怎么是姐妹呢我们都会幸福的。”
二丫没想到因为自己弄得此时气氛竟有些伤感,忙又笑道:“不知姐姐在百花会上有何佳作,何不拿出来让我也开开眼。”
芳姐儿也知机地笑道:“我的有什么好炫耀的,不如我将魁首们作的诗词誊写给你赏鉴一下。”
二丫于诗词上的才能实在有限,看不出什么好坏。当看到芳姐儿默写出刘栋的诗词时,二丫撇了一眼,果然与前世作的一样。倒是淑妍的诗词,让二丫有些吃惊。
二丫知道此淑妍非彼淑妍,在上次群芳宴便验证了,前世的淑妍在群芳宴并不是作的咏梅诗,但是此次百花会淑妍所做的诗词竟与前世相同,这实在让人不解。
第一二四章一品夫人
二丫当然会不解的。她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虽然是重生的,却也不知这世上还有位神通广大的穿越大神,此大神对自己的女儿向来是福利多多。
淑妍抄写完一篇,再无心欣赏继承原主的那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只瞅着文字呆呆发愣。她有些后悔元宵节那日,不该冒着寒冷跑去广源寺烧什么祈福香。正是那日她卜出必得贵婿的上上签来,当日她只是谈然一笑并未放在心上,却不知不久就对她造成极大的困惑。
也是那日夜里,母亲郑重对她说出小时被人断言有陪王伴驾之命格,不过最终如何,还要看她的选择。当时可是把她吓了一跳,那不是要嫁入皇家的意思吗。自那之后,她小心翼翼地试探家人态度,发现别人倒还罢了,但是祖父明显地想要自己嫁入皇家,以谋求自家的爵位传承。她一时无计可施,只能再次走收敛低调的风格。
百花会上,她明明有很多的诗词可用,不过为了少引人注目,终是忍着没用,只是中规中矩地做了几首应付一下,没想仍是中了魁首,倒是让她苦笑不得,这大齐闺秀们的战斗力也太弱了吧。不过看那林振威倒是对自己似也动了心,而且刘栋也比之前更为迷恋自己,另还有些官宦子弟对自己也是有了较为深刻的印象,这些也算是高调得了魁首所得到的补偿吧。
自来百花会过后的这一段日子,是参加百花会的小姐们扬眉吐气的日子,也是最凸显群芳宴的作用。那时一些有适婚年龄儿子的夫人们便会频繁造访,有已在百花会上就看好了目标的,也有未有资格参加百花会的人家来慕名求娶的。就在淑妍等待定国公府上门之时,却是出了状况。
还是半个月前随同母亲去看望姐姐,却在路口被人惊了马车,慌乱中竟让那卜卦的看到身形,得了个“此女极贵”的批语。
这段时日,来拜访的夫人们不少,但明显是冲着淑姣淑娅去的,而定国公府等人家勋贵之家也是动静无全,只怕是与那批语有关。可恨古代人迷信,只这么四个字竟让自己变得无人问津,偏自己又圈在这府里,便是有一身的本领也无处可施。倒是前几日去川阳侯府时,暗示刘栋寻那卜卦人,也不知如今是何情况。
罗嬷嬷看着淑妍发呆老半天了,她都是成了精的,自是明白淑妍在发愁自己的婚姻大事,只是看伯爷明显是有其他打算的,此时多想也无用,便命莺儿沏了杯新茶,温声笑道:“小姐不必担心大小姐,如今她的胎已是稳了的,明日里姐妹们见了面,也好好劝导一下大小姐,这孕妇总是心思得些。”
淑妍神情一滞,倒是忘了祖母让人明日接姐姐回府住一日。她倒是没想到,据说姐夫如今仍是极其钟爱他那个表妹小妾的,如今成亲不到才七八个月,竟然已让姐姐怀了三个月的身孕。古代男人真是渣
此时送走客人的绵乡伯世子夫人回到婆母房中回话,绵乡伯夫人眯着眼问道:“此次过来的不过是个五品官的夫人,想来是对淑姣淑娅更感兴趣吧。”
世子夫人低声答是,绵乡伯夫人叹口气道:“你下去吧,再顺路让你家老爷过来下。”
世子李航见到母亲一脸的倦意,很是担心:“近日虽然客人不少,然不过都是些低品级的诰命而已,只让媛儿母亲招呼即可,母亲只管好生保养身体才行。”
绵乡伯夫人盯着儿子冷笑:“你倒是知道这以后也是些上门求娶淑姣淑娅的若是淑妍嫁不出去,你这做老子该如何才好”
李航眼神有些躲闪,陪笑道:“妍儿是咱们伯府里的嫡女,自然有更好的亲事。”
“荒唐你们父子打的什么主意,以为真能瞒得了人。只要咱们家的女孩儿联姻不走大摺,子孙便是没了爵位,但那荣华富贵仍是能保得住的。可是若真让妍儿进了宫,皇后有与皇上的少年情分有嫡子有将军府,她的地位是无人撼动的。妍儿若是得宠生下一男半女还好,若是不得宠,不仅害了她一生,也与李家无任何好处。”
“若是嫁给太子为正妃呢”
“什么,嫁给太子”绵乡伯夫人愕然:“原来这就是你们父子打的主意。你别忘了,大皇子要立为太子也须过了十五岁,两年后妍儿可就十七岁了”
李航笑道:“我朝不是没有皇后比皇上年长多岁的先例妍儿自小聪慧,才学胸襟内里丘壑岂是寻常人能比得。只看如今帮着她母亲管着府中的事儿,母亲看她可象十几岁的孩子早前,我李家就有皇后母家的预言,说不得就是应在这个孩子身上。之所以早前未对母亲说,只是因为还没有周全的计策。当然,现在也只是有一点大概的方略。”
绵乡伯夫人叹口气:“我总觉得此事不妥当。你得空还是劝劝你父亲,不要老是盯着爵位不放另外,我找你来,除此事外,还有一桩事。”
李航洗耳恭听:“母亲请讲。”
绵乡伯夫人出了会神,这才说道:“之前让你留神那李达盛的事如何了,一想起他来,我寝食难安。那陈氏也真是的,守着儿子在故土做个富家太太不好,非得来京城”
李航沉默了一下,说道:“他怎么说也是我大哥,如今又老老实实做他的小官,以后未必不能成为儿子的臂膀,母亲又何必非要让他丢官回故乡呢,再者他就算是认祖归宗也不过是个庶长子。”
绵乡伯夫人恨恨看了儿子一眼,如果不是怕遭天遣,可就不是让他丢官的事了
“假的真不了官府里的记档成不了铁证,那李达盛真要较起真来,你这世子就该换人坐了。无论谁坐世子,反正都是你父亲的儿子,你父亲可以不上心,便你却不行,你仔细想想吧”
李航也有些烦躁:“他如今在个闲职上,升不了官,可也没什么错误可让他犯。况且他又与将军府川阳侯府有些关联,一时半会跟本就开不得他。再说咱们有爵位的人家行动间,多少言官御史盯着,儿子惹是凭白去招惹他,还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绵乡伯夫人摆手道:“罢了,这事你一定要放在心间,左右这两三看那人是起不来的。你下去吧,我累了,明日媛儿回来又是个闹腾。”
李航惭愧:“都是儿子无能,让母亲受累了”
此时李母也辞别刘夫人,带着二丫姐弟归家。路上三丫兴奋地夸耀,他会的招数已经比刘晨的多,箭术二人都不好,但是自己比他小,所以仍然是比他强。李母和二丫含笑听着,随着车子走动摇晃,三丫倦意上来,便歪在二丫身上睡着了。
李母这才悄声说起刘夫人已经预订下二丫及茾时来为她戴簪。一般担任戴簪的多是年长有福的,当把簪子戴在女孩子头上时,也意味着她愿将自己的福泽一并绵延到此女子头上。
李母感激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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