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有眉目吗?”古斯塔夫连续开枪清理掉试图靠近的失控德军士兵,相比数小时前的状态,他们现在更像是还活着的丧尸,完全失去理智,相互厮杀搏斗,连带潜入军营的铃木友纪和古斯塔夫也成了他们的目标。
有点像战场上连续不断复活后的状态,古斯塔夫记得“战争”骑士会消除那些个体的疯狂。
铃木友纪站在填埋诸多废弃尸体的深坑旁,忍着臭气向下张望。除开腐烂的尸骸,铃木友纪见到了从中衍生的游荡亡魂,渗透而出的魔力通过地下泥土层相互联系,已然形成更大的反应皿。
往前还有更多数量的深坑,加之周围用民居和营帐改造的“加工工厂“,源源不断的魔力在这里被压榨出来,最终在更前方的大坑形成冲天而起的魔力光柱,整个失控德军的军营宛如巨型仪式场所,邪气森然。邪恶的魔力一直制造而后储存,如今限制解除,魔力不受控制地冲天而起,在空中形成蔓延的“帷幕”,后续还会发生暂时不得而知。
“怎么样?这里很快也会被其他从者注意,我们逗留在这里会被误会的。”古斯塔夫好战归好战,呆在这种糟糕的环境,她极不情愿。她喜欢战场,而不是坟场。
“不太好办。虽然我想说放着不管,照现在的情况,这处魔力泄漏会彻底污染城市。城里活人不多,可城市因此变成死城,我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人理。”铃木友纪刚才得知“战争”骑士真正意义上败退后,萌生了不想再介入的念头,人理按道理已经解除了危机,一座城市变成人类多年无法居住的死亡之地,或许也没什么关系。
“那我们找到破坏或封印的方法,让其他从者来解决吧。”古斯塔夫连开数枪,将几团已然失去人类模样的蠕动肉团处理掉,到现在她也觉得恶心,杀人能给她带来快乐,可眼前几个人纠缠在一起的不明肉团光是看一眼就带来不适。如果可以,她很想叫回来“战争”骑士把这里的失控德军士兵变回人样。
“泄漏的魔力对周围的活物或死物都有影响,他们已经开始变得像死灵生物了。”铃木友纪扭头看到被古斯塔夫开枪打碎的怪物,忍着呕吐的不适感,适当解释。
“有方法堵住吗?”古斯塔夫换上适合对付大体型敌人的子弹,将外面探头的活物打碎。“没了宝具,我现在火力不足以夷平这里。”
令咒还剩下一道,如果还剩两道,她会告诉御主可以连续消耗两道临时召唤列车炮。还有刚才她要是不把“战争”骑士制造的仿制品砸了,或许只用一道令咒就能临时征用替代。但这些派不上用场的假设,古斯塔夫不会说明。
“我不知道。我的魔术能力不足以……”铃木友纪看不出可视作突破口的关键点,毕竟这里从高空俯视印刻下来的阵式实则每一个大坑和工厂都可以视作需要破坏的点,尤其是中央区域,储存着的魔力要么全部让其泄漏完,要么引爆制造毁灭半座城市的灾难。越是原理简单,仅凭数量级制造的产物,越没有他人投机取巧破解的可能性。
“那我们别管了,告诉剩余的主从,让他们头痛吧。你的使命只是守护人理,一座城市的存亡影响不了人理。依照历史,斯大林格勒城在战争中全毁也没太大偏差。我们的使命已经完成,剩下的就让这个时代的人自己来处理吧。”古斯塔夫没发觉自己变得消极了,先前持续受到“战争”骑士的呼声干扰,所有人都极力克制着冲动的战斗欲望,如今外部压力没了,反而产生了自我惯性。
找个理由说服自己很容易,古斯塔夫的说法铃木友纪愿意听从,但他对于人理的偏执使得自己不能放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无视坑周边的尸体恶臭,换位思考他不觉得“战争”骑士储存在这里的魔力会如此简单地大量泄漏,对方为了末日降临做准备,压榨储存如此数量级的魔力合情合理,但不配置对标的防护措施,就很不合理。
不可能“战争”骑士自己设置了自毁。对于那位从始至终确信必胜且拥有压倒性实力的从者,绝无可能考虑万一自己失败的情况。就像没人会为了防备吸入空气中可能存在的有害病菌,时刻配置过滤面罩靠背负的氧气罐呼吸。
设置得格外安全牢靠,才符合“战争”骑士的心理,对方更担心万一有人偷偷潜入,或者拥有古斯塔夫那样的宝具,对这处重要的魔力提取储存点定位爆破。
“这里不应该发生泄漏。”铃木友纪再一次审视前方冲天而起的魔力流,得出了推论,结合方位,泄漏的位置正好位于更中央处,巧合组成联合起来的魔术阵式。
“守护人理的战斗已经告一段落了。Master,你究竟发现了什么?”看到御主忽然坚定起来的眼神,古斯塔夫感觉自己的“加班”时间还要延长,没了宝具的她还能发挥出多少实力,她自己也没把握。
“Assassin,只可能是她,她不在博物馆内,而这里距离博物馆距离不远。很有可能我们清晨闯入博物馆时,她已经来到这里搞破坏了。”
“这有什么好处,对她?”古斯塔夫并不怀疑目前状态的铃木友纪,即便后者纯粹在猜测,但她相信全神贯注于圣杯战争的御主有着计算机般的运作效力。毕竟铃木友纪本质就是一台专门为了圣杯战争打造的量产“机器”。
“她没有好处,只能说明对她的御主有好处。那位来自日本的秘术师,只可能是他下令让还存活着的Assassin在这里解除保险,导致现在储存的魔力外泄。”
古斯塔夫隔着墙壁击倒试图接近的失控德军,她处在这种高魔力的环境,即便有E等级的对魔力,她也感觉到了死灵属性的魔力在侵蚀自身,20分钟已经让她这样的从者感到了威胁,继续停滞在这里,她也会受伤。
相比之下本应该更加脆弱的铃木友纪在这里毫无影响,甚至靠近坑洞,散溢出来的亡魂也主动远离铃木友纪。伪圣物金匣与铜镜两件礼装双重为铃木友纪抵御了不洁的魔力及连带影响。
“知道是谁干的坏事,也没意义。难道我们抓Assassin回来,让她收拾这里?还是说你要夺来圣杯止住这里的泄漏状况?”
“暂时寻找其他从者,一同想办法……”铃木友纪话说一半,快速运转的头脑意识到了这种想法的问题——已经到了圣杯战争的末期,为了圣杯行动的主从不可能为了其他事情再联合起来出力,即便铃木友纪没打算背后偷袭,其他人不会相信,并且也不会来这里浪费时间和精力。
迦勒底的教学中,关于圣杯战争后期及末期,都只强调全力支援自己人,不择手段地处理到任何还具有资格的御主或从者。
“先出去吧。继续呆在这里,也不会有进展。”古斯塔夫已经感觉吸入这里的空气都给她带来不适,自进城以来弥漫斯大林格勒的硝烟味道远比这里好闻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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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铃木友纪与古斯塔夫离开后,潜伏在失控德军营地外的Assassin冲田总司向御主汇报了最新状况,她见到一座巨大的冰之城堡升起,而后过了十数分钟崩塌瓦解,以及铃木友纪与Archer古斯塔夫追寻魔力泄漏进入营地探查等事件。
现在的她整个左臂已经被污浊的魔力污染,虽做了简单包扎,但未得到魔术治疗的她,体内的魔力正在缓慢流失。更为糟糕的是她的神智与失控德军近似,自我思考能力几乎丧失,全凭御主的指令和先前令咒的效力维持行动。
冲田总司即便接到九条道野命令,去暗杀铃木友纪,也难以维持气息遮断状态,已然成了一个丧失优势的半残废从者。
“你做得很好,不用理睬女性Archer和她身边那个特别的御主。你立刻回到博物馆内待命。我这边完成就过来与你汇合。不过,我不是让你下午3时再引爆?为何比我要求的时刻早了两小时?”
“……不知道。”
无法进一步思考,冲田总司从雪地中站起,过了一会儿向御主描述了自己在对最后一道封印设置引爆咒符时,突然牢固的封印出现了松动。
“算了,影响不大。说实话,我对你原本没报多大希望了,还是我的决断及时有效吧?及时向敌人投降,让你有了继续为我效力的机会。”九条道野当时两道令咒一条让冲田总司投降,一条要求冲田总司继续接受他的指挥。在他想来是面临赌注全失时,唯一可行的解法,主动放弃,换取一丝希望。直至现在,他依旧为自己临时想到的策略感到自豪。
“……是。”
冲田总司如今契约存在两个主人,只是后一个已经无法再联系到她,自然她完全听命于原御主九条道野。快速穿过树丛与栅栏,回归博物馆附近,冲田总司见到了被突破守卫力量后炮弹炸出坑洞的道路,天空正在被翻涌上天的魔力进一步覆盖,以她视角估计,天黑以后,足够覆盖三分之一的城区。
在踏入博物馆后,她产生了一时的错愕,任务完成,到了等待的时间。可玻璃展柜映照出的自己半人半鬼的模样,左臂流淌着黑血,双目狰狞,她差点误以为遭遇了敌人。这种错愕感很快消退,她重新包扎自己被污染的左臂。完毕后,静坐在博物馆入口附近,等待与御主回合,执行后续任务。
【能继续为主人效力,真是太好了。】
简单的感叹足以让她克服手臂灼烧般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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