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佛罗伦萨的第一夜里,铃木友纪因为身体上的疲倦很快躺在舒服的大床上入睡。Caster贝法娜使用魔术一下子就让工坊化的整座房屋焕然一新,按她的说法除去怨灵存在过的房屋需要再花几小时净化,其余空间全部已经成了安全区域。细菌、老鼠、怨灵……总之一切不洁之物都被魔术清除干净。
确认铃木友纪在她指定的主卧内入睡,贝法娜对那间房间设下临时的封印,并继续她的净化工作,给铃木友纪展现的效果只是片面的幻象,以她的能力强行构筑魔术工坊一个晚上的时间都不一定够。
她在屋顶上忙了半小时仅是将相对干净的一间房间净化并完全纳入魔术的操控中。
重新审视右侧最里的房间,贝法娜在白骨化的尸体下找到了钥匙、木棍、带魔力的宝石及曾经装满圣水的药瓶。结合尸体上勉强能辨认的魔术师衣袍,显然躺在这里的尸体,曾经是一位魔术师,大概是发觉原住民死得死,逃得逃,趁这里已经变为无人区潜入这间房屋,从屋子内的剩余物品来看,这里的原主人并非魔术师。
很不幸,这位单枪匹马闯进来的投机者什么都没做便死了。贝法娜仔细检查了骸骨及房间内的魔术残留痕迹,确认这里在大约20天前有人使用过攻击类魔术。虽然结果上看只把正对房门的木头窗户连带窗框打成碎木片。
贝法娜随后在老鼠身上找到了更让她惊奇的线索,房间角落死去多日的老鼠尸体呈现其曾经被使魔化,残留的病菌量也到了反常的高数值。正常病菌在宿主死后也会逐渐失去活性,可留在角落老鼠尸体却仿佛一枚疫病爆弹,如果贝法娜怀有恶意将这堆遗骸丢到大街上,整条街的居民都会受到死亡的威胁。
“怎么回事?”
贝法娜直至见到这些线索前都未曾对时代背景板一般的疫病有过多防备,但现在她觉得特异点内的疫情不对劲。不只是城里的民众对瘟疫相对积极地抵抗,死亡人数未达到历史上的规模,更是她发觉似乎与神秘侧有联系。
仔细搜寻尸体的衣物,贝法娜终于找到了她想要的物品。宁静的月光透过魔术营造的幻象照亮了贝法娜手中小小的族徽。
“法兰迪家族?”
————
一夜无梦,铃木友纪醒来已经到了上午7点。
贝法娜给他准备了新鲜的面包、果酱和水,肉食被铃木友纪直接拒绝,昨天入城后不间断的见闻令他现在对肉食都留有抵触情绪,即便贝法娜确保用的是干净卫生的鸡肉制作的肉饼。
“那个房间如何?”看着贝法娜自己吃完鸡肉饼,铃木友纪问了他最关心的事情,昨日受到的惊吓大部分来自看了那里一眼。尸体不可怕,可怕的是高度腐烂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遗骸,还有突然出现的怨灵。
“我还在净化,今天你也别过去吧。那里面的东西我也要全部处理掉。如果你需要魔术材料,这处屋子的地下室留有不少酒精、矿石、药材和各类杂物。”贝法娜感觉自己运气很好,她选中这处起先是看中这里位于城市灵脉交界处,未曾想发现了魔术交战的痕迹。铃木友纪不敢进去的地下室里则堆了很多杂物,房屋主人大致是一位研究爱好者,在里侧房屋内她还发现了不少城市周边地质方面的资料集和手稿。
贝法娜的说法引起了铃木友纪的警觉,他没急着过去查看,继续简单的早餐时间。
“我没法使用魔术。”
“但我需要材料。”贝法娜不打算告知她发现的事情,在情报能够投入使用前,她认为保密对谁都有好处,免得自己的御主贸然行动,拖累她的行事步调。
“昨晚有什么发现吗?抱歉,我对于城内的状况并没准备。”铃木友纪只通过书籍了解过14世纪的瘟疫历史,知道一场瘟疫收割了三分之一的欧洲人性命,未曾想真正目睹活生生的惨剧现场,能带来如此恐怖的身体反应。即便自我催眠式地强迫自己镇静下来,适应恶心感,可身体的反应无法缓解。如果再让铃木友纪见一次昨天看到的最里侧房间状况,只会重复昨日的失态。
贝法娜表示理解,虽然这与她暗中引导有一定的关联,但她觉得有必要让自己的御主明白死亡笼罩下的城市,对死亡的恐惧能让人更好地明白自身弱小,不要贸然行动。
“昨夜比较安静,不过我观察到河岸上游存在一处魔术工坊。不出意外,那里是但丁先生的住处。”贝法娜说出了她想带御主过去的地方。
“但丁?”铃木友纪有些诧异,怀疑自己听错了,或者理解错了,毕竟同名的情况很常见。
“没错,那位魔术使您应该知晓吧?就是写了《神曲》的那位。”贝法娜摆着常识般的神色,将餐盘里剩余的搭配蔬菜也一并吃了。新鲜的食物都是她早上5点从河对岸的住户家里拿的,当然她每次都取少量,取鸡肉和面包则留给了对应店铺各一枚糖果,有助于提升幸运,为店铺增添一些顾客。她认为足以弥补损失。
铃木友纪再次回想了自己的记忆,确保自己的认知没有出错,“但丁·阿利吉耶里不是死于1321年?况且他是1265年出生的人,如果现在都还活着,岂不是有80余岁高龄了。”
有名的文艺复兴三巨头,创作诸多诗篇,尤其以《神曲》留名后世,名为但丁的历史名人迦勒底机构自然也有提及,当然也仅是作为常识提及。迦勒底内的教授们大多不认为文艺方面出色的人能成为多么强大的英灵,留有观测记录的莎士比亚、安徒生等从者资料也没出色的战绩,且几乎职介框定为Caster。
“Master不知道魔术界的人士会采取诈死的方式躲避世俗的麻烦?但丁先生他在意大利半岛的魔术界,算是很能隐蔽身份的类型。魔术协会对编外魔术使没好感,教会也一直找机会抓捕不受保护的魔术使,像他那样大摇大摆从政很少有。”
当然最终也没逃过注定的宿命,魔术协会比教会更擅长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而且毅力十足。涉及多余的事情,贝法娜不会主动谈及。
“安全吗?”在震惊之外,铃木友纪只关注对方的阵营,万一过去后看到对方手持圣杯并召唤来强力的从者“欢迎”,可不是好事情。
“这个需要过去看过才知道。”
贝法娜知晓对方的品性,与常见的魔术使不同,可自从回佛罗伦萨后他就一直担任着这片地区的守护者,直至魔术协会在1513年集中处理佛罗伦萨的编外人员。
贝法娜也有准备,在城中她增设了多处可以充当坐标位置的标记点,逃跑不成问题。况且那边的从者反应在昨晚8点后消失,到现在都还未再出现过。
“那过去拜访一下吧。”铃木友纪吃完最后一口面包,简单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物品,表示自己随时可以出发。
贝法娜上前一步,拉住铃木友纪的手,示意后者闭眼。下一刻环境中的声音戛然中止,并变化为不同的声响。铃木友纪睁开眼,发觉自己到了昨天来过的河岸边。
“往前走8分钟。”贝法娜同样作了侦测,确保周围无异状后,举着糖果木杖走在了面前。
铃木友纪怀疑贝法娜昨天就想去那处工坊,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改了主意,变更为先临时找一处构筑魔术工坊。当然怀疑归怀疑,铃木友纪没有点破这层猜测,他选择相信自己的从者,如果未来有必要可以再提起。
顺着河道一路往上,处于魔术隐蔽中的两人很快到了河道拐角的位置,看似空旷的高坡上,在贝法娜的魔术作用下,很快显现幻象下的真实。如果铃木友纪理解这类魔术,能发觉贝法娜构筑在屋子外的魔术与这里的近乎一样。
幻象下隐藏的房屋不大,但在外围也一并呈现了多个魔术印记,不具有攻击性,只能驱散闯入者。
贝法娜一路走到房屋前,在剩余10米的位置前才停步。
“主显之糖果女巫前来拜访佛罗伦萨魔术使阿利吉耶里。”贝法娜在屋外喊了一声,等待3秒钟后她才有下一步动作——直接上前敲门。
看起来贝法娜与这里的主人很熟,铃木友纪如此想到。
木门打开,从中走出一位30来岁的青年,留着一头没特色的黑色头发,脸上胡子看着一星期没刮过。
“有什么事?咦?外国人?”青年起先看了眼站得较远的铃木友纪,为其东方人的样貌意外,随后才注意到门口还有一个矮个小姑娘在他面前晃了晃糖果杖。
“你们……有什么事情?”青年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两人一组大概率会是圣杯战争的主从组合,一个小姑娘召唤来一位东洋的从者可能性很大。一个穿着假扮女巫的衣服,而另一个穿着青年从未见过的衣装,还是个传说中会法术的东洋人。
青年全程留意铃木友纪的举动,并暴露了惊恐,后退了几步。
“你是……”贝法娜仔细打量了青年两眼,马上明白了,立刻上前质问。“乔万尼·薄伽丘先生,你怎么在但丁大师的住处?”
被报出名字,青年愈发惊恐,他果断回答道:“老师10月份就外出了,他临行前将这里以700弗洛林的价格抵押给我。这里目前属于我个人合法拥有。”
贝法娜望了眼房屋内部大致状况,以及青年捡了便宜一般的自信笑容,有些明白但丁为何要收一个毫无魔术资质的人当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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