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提拉剑的锋芒咄咄逼人,一旦拉开距离她就改为释放威力巨大的魔力剑光。每一次抵挡埃提乌斯都需要用高等级的魔术防御,一来一去进入消耗战,饶是埃提乌斯也有些吃惊。对面的阿提拉消耗的魔力量十余倍于他,却不见疲惫。圣杯的加持超出了他的预想,只把圣杯当成一件魔术礼装的他自己也觉得过分傲慢了。
埃提乌斯依仗自己魔力充裕,继续拖延着时间。等待他想要的机会到来——自己的影子使魔恢复,阿提拉之前蛮横地释放魔力扯坏自己的使魔,正巧又弄坏了影子使魔,使得他不得不延迟更多时间实行。
扭曲的影子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阿提拉脚下,将阿提拉轻松缠住。位置适合,一切都在埃提乌斯的计划中,至少暂时如此。
“好了,野蛮人。破例给你一次投降的机会。我一般不会展现仁慈。”埃提乌斯不敢怠慢,在两人先后停步的同时,用多重魔术防御隔离彼此。他一次都不想被阿提拉的虹色石剑砍中。
“你觉得这种招数有用?”并非第一次被埃提乌斯的使魔缠住,阿提拉愤怒地强行扭动上半身,再度靠力气拉扯着缠住自己的使魔。埃提乌斯难以置信地看着阿提拉,他在使魔自我修复时添加了多段强化物理抗性的咒文,目前来看依旧经不住阿提拉野蛮地拉扯。
无论是否是带有神明性质的高规格魔术礼装,有圣杯在身的阿提拉对付这点伎俩并不困难。野蛮可以压垮文明,阿提拉此刻正向次世代最强大的魔术师展示——所谓智慧创造的道具在蛮力面前脆弱不堪,周密的计算跟不上肌肉和体魄的上限。
“Assassin,动手!”
最初直袭匈人营地时,埃提乌斯就是靠影子使魔缠住阿提拉,后Assassin启动宝具,但在关键时刻他错误使用了被自己操控的御主令咒。
这一次完美重现了昨日的偷袭,只不过Assassin不可能收回宝具,Assassin御主的三道令咒都被用完了。
瞬息之间,潜行至阿提拉身侧的披风从者现身,迫于自己的御主被埃提乌斯操控,它使用了自己的宝具。刺出左匕首只是虚招,单独的右手绕过阿提拉的手肘,直取阿提拉的头部。
只要能触及,Assassin的宝具“空想电脑”就能启动,炸死一名人类易如反掌。
匕首刺中了阿提拉的长发,阿提拉随即转头怒瞪向偷袭不成的Assassin。她没能躲开另一只手,或者说她自认躲不开Assassin的动作,干脆地不做防备,转而选择用挣脱开使魔纠缠的右手,重锤在Assassin胸口上。
两者各自击中对方,Assassin触及了阿提拉的头部,而重伤未愈的Assassin当即被阿提拉打退数步,红黑相间的血从面具缝隙中不断滴落,散落在了草地。
Assassin发出了哀嚎声,他又一次被这场圣杯战争中的“御主”击伤,发出阵阵怪声企图干扰阿提拉后续动作。他从未听闻过人类可以击倒从者的传闻,无法将面前面目狰狞的女王视作人类,他甚至怀疑对方是有着人类外貌的半神。
阿提拉身上没有其他变化,严格来说她的额头闪了一下红光,却没变成炸弹。这时她也挣脱开了缠着身体的影子使魔,魔力流经全身,如同穿戴着一套高效运作的全覆式铠甲,将肉身的潜力完全发挥出来。
区区一介Assassin的暗杀伎俩,对上魔力量过高的目标,没法启动必杀的效果,仅是让阿提拉头晕了片刻。
“还有什么招数?埃提乌斯!你的魔术礼装再多,能与圣杯相比吗?”轻微的头疼只能激化阿提拉的战斗欲望,她迫不及待地想揍翻现在才现身的埃提乌斯。
阿提拉猛地转身一拳打中隔开两人的魔术防御,她不懂魔术,也不需要懂可以被她用力量击破的招数。
圣杯赐予了阿提拉与从者较量的资本,加之她本身独特的身份,埃提乌斯的防御魔术坚持了数秒钟,随后如玻璃般全部碎裂,顷刻间正面光幕化为点点光粒消散。
魔术之后,一只手掌接下了阿提拉愤怒的挥拳。埃提乌斯不知何时换好了某种白色手套,他身上可能藏有更多数量的魔术礼装,每一种都非凡品,他也不是没准备对付野蛮之辈的礼装,他没想到后备用于擒拿巨龙的手套现在不得不使用。。
“我正等着你完全启用圣杯的力量。阿提拉。”
白色的手套不只是钝化了阿提拉挥出的拳头,另一件暗藏的礼装更是进一步迟缓了阿提拉的感官,阿提拉眼中的一切都随着两人触碰变得迟缓,异样的困意如黑幕覆盖了她。
片刻的迟缓对埃提乌斯来说足够了,他丝毫不心疼一次性报废的手套与需要一年时间补充魔力的控制礼装。为了击败横扫诸多文明的匈人之王,让眼前傲视一切的野蛮人屈服,再多代价他都愿意支付。所谓魔术于他理解即是如此。
操控Assassin的御主,埃提乌斯只用了自己影子使魔的能力,而为了操控阿提拉,埃提乌斯此刻从衣袖中取出了“维纳斯的项链”。人类佩戴这条项链,与恶犬附上枷锁无异,但凡有情感概念的人类,都会被操控神智,夺走自由,沦为执掌项链咒文主人的物件。没有什么比征服一个征服了众多文明的王更具有爽快诱人的征服感!
埃提乌斯无多余动作,企图抢在阿提拉恢复意识前为她带上罗马爱神的项链,为此之前牺牲了一名从者Rider的代价也可以忽略。只要能征服阿提拉,这些代价他都可以接受。
项链没能扣上,埃提乌斯绝未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他手指扭动,企图抓住最后一秒时间扣上项链的扣子。可他连续地失败了。两个有缺口的金属扣他看得很清楚,明明只要错开位置重合就能扣上。
“这可不行啊!魔术不是万能的,即便是假借爱神名义的器物。”
声音从远及近,埃提乌斯不用抬头都能知晓是Lancer布伦希尔德在接近自己,他没有放弃,不顾阿提拉感知即将恢复,再次按下项链扣。
“都跟你说了~不可以的。魔术师,您莫非忘了自己魔术礼装的禁忌吗?”
Lancer布伦希尔德反常地没有继续与贞德交战,退守到了埃提乌斯与阿提拉上空,她暂时没有攻击任何一人的意思,只是笑看埃提乌斯不停犯低级错误的动作。
本时代一等一的大魔术师犯下驳论性质的错误,着实让布伦希尔德感到可笑。布伦希尔德原本都准备动手阻止埃提乌斯,因为那种魔术礼装理论上带她脖子上都有可能起到操控神智与情感的效果。毕竟她懂得爱,拥有爱,并且不会错把埃提乌斯错认成自己的爱人。
埃提乌斯与阿提拉两人四目相对,恢复常态的后者,意识前一刻还停留在挥拳打中手掌的刹那,下一刻却近距离见到了她做梦也想弄死的西罗马魔术师的老脸。没有比这种事情更令她觉得糟糕。
“去死吧!老狐狸!”阿提拉迎头撞向近在咫尺的埃提乌斯,被她撞倒的人转瞬化为一堆木屑。
埃提乌斯惊魂未定地出现在了数米外,他要是魔术启动地慢一拍,被阿提拉撞碎鼻梁算好运,可能半张脸都要报废。不过他不在乎,再摊上一根项链而已,他身上任何一件魔术礼装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宝物没了再收集即可,自己的命要是没了,再多宝物也只是陪葬品。
“你什么意思?Lancer?你要背叛盟约还是你的御主命令你背叛我们?”
面对埃提乌斯的诘问,Lancer布伦希尔德点头承认,却未正面回答埃提乌斯。“魔术师,你认为圣杯只是一件储存魔力的礼器吗?虽然的确如此……”
Lancer说完,阿提拉转身逼近受伤的Assassin,卢恩魔术带来的藤蔓同时缠住了Assassin的双足。Assassin的对魔力等同于没有,受伤的他来不及用匕首隔断藤蔓,阿提拉逼近了他。
或许阿提拉挥出击败Rider的剑招就能击败第二骑,但她没这样做,她体内的圣杯给了她更优的暗示。
Assassin预感到极度危险,他挣扎着发出刺耳的尖啸,企图干扰阿提拉的攻击方位判断,他也不会料到阿提拉没想直接杀死他。
同样单手触及头部,阿提拉如擒拿牲畜一般,轻松按住了Assassin的额头。她不想攻击Assassin,因此Assassin最后的尖啸没有意义,运气也不在Assassin一边。
Assassin没能继续挣扎,身体渐渐融化,并以纯粹的魔力形式融入阿提拉体内。
“圣杯的持有者,味道如何?”Lancer布伦希尔德如此问道。
“非常美味。”舔舐了一下左手手指,残留的高纯度魔力令阿提拉精神抖擞,除了沾满糖的麦子面包,她还未“吃”过如此美味的食物——一个从者。
“你比我预想中更会使用圣杯。”Lancer布伦希尔德无视了埃提乌斯愤怒的表情,降落在阿提拉身边。“看来你我之间的盟约可以生效了?”
“没错,Lancer与我一同征服这个时代吧!”
阿提拉爆发出了按捺已久的笑声,从始至终她都不是一个愿意接受命运的温柔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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