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落定下
徐令宁觉得三夫人太过紧张,笑道:“家里虽然客多,可他也不是不七、八岁的孩子了。何况还有徐嗣谕在一起。可能是躲到哪里玩去了。”
正说着,徐嗣勤和徐嗣谕冒了出来:“爹,您找我啊”
“我们两人看着人多,躲在后花园的暖阁里看书呢”徐嗣谕笑着解释。
徐令宁就看了三夫人一眼,笑道:“我说吧”
三夫人见有徐嗣谕在场,不好问,训斥了几句,放徐嗣勤走了。
“你看见了吧不把勤哥带走,他和谕哥这样搅在一起,还指不定整出什么事来呢”三夫人不由抱怨,“怎么也要把孩子带走。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己的狗容。”
听到妻子说徐嗣谕,三爷有些不高兴:“你说什么呢他们兄弟年纪相仿,在一起玩得来,是件好事”
三夫人知道自己踩了线,忙笑道:“我可不是爷说的这个意思。我是说,他们两个这样在一起,不免耽搁了学业。侯爷只手通天,谕哥自然不用怕。可我们不同。不走读书这条路,还能走哪条路啊”
这话到说到三爷的心坎上了。他考虑了半天,道:“我明天跟四弟说说娘那里,他去比较适合。”
孩子是三夫人的心头肉,虽然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她还是催三爷:“要不,现在就去说说”
“还是明天再说吧”三爷打了个哈欠,“四弟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客了。兵部几个从前曾在他手下任职的借着这机会灌了他不少酒。我看他走的时候步子都有点飘。”
徐令宜喝的的确有点多。表情上看不出什么来,只是眼睛显得比平常要亮一些。进门就让十一娘给他弄醒酒汤来:“我到东稍间歪歪,免得薰着你了。”说完,也不待十一娘回答,就趄趔一下去了东梢间。
十一娘带着绿云、雁容几个帮他更衣、铺床,服侍他喝了醒酒汤。
好在徐令宜醉酒了也不折腾,只是安安静静地睡。
十一娘开始还有些担心,后来见他好像没什么事,让小丫鬟在一旁服侍着,叫绿云去请琥珀、竺香几人到厅堂商量这几天和三夫人交接的事。
绿云应声而去,雁容却上前几步低声道:“夫人,我看见乔姨娘那边的绣橼在东角门那里探头探脑的。”
十一娘略一沉思,道:“你去看看。如果人还在那里,就问她有什么事。如果她支吾,也不用客气,该用哪条规矩驳了就用哪条规矩驳了你是我身边的二等丫鬟,绣缘是乔姨娘身边的三等丫鬟。”她提醒刚升上来的雁容,“如果她是来看侯爷回来没有的,直接跟她说,侯爷喝多了,已经歇下了。让她到我面前来说话。”
雁容想了想,应喏着退了下去。
琥珀、竺香和绿云几个进来。
绿云如今协管琥珀,专管十一娘屋里的人事,红绣和雁容协管竺香,红绣管着十一娘屋里的浆洗、吃食,雁容则管着十一娘衣饰和库房。没看见雁容,红绣噫了一声:“跑哪里去了”
正说着,雁容进来。
十一娘朝着她微微顿。
雁容立刻禀道:“绣橼说她服侍乔姨娘歇下,听到这边有喧嗔声,所以过来看一看。”
十一娘挑了挑眉:“你怎么办”
雁容道:“按规矩,东角门戌正一刻就立刻上匙,如今已是亥初。我罚了守门的婆子半个月的例钱。言明,要是还有下一次,就撵出去。”
“不错,不错。”十一娘笑起来。原来只觉得雁容行事大方,却没想到还是个能干的。
大家这才知道生了什么事。红绣张口欲问,十一娘已让大家坐下:“明天和三夫人交接库房的事,大家要记住了,宁愿多花些功夫,也不可马马虎虎。要知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最怕这个时候有人混水摸鱼。可有些事你们也要注意。你们直管照着帐册上对东西,如有不符,直接交给三夫人的人处置,千万不要多嘴或是插手问原曲。要知道,三夫人的帐册,是从大姐手里接过来的。别到时候拔出了萝卜带着泥。反到让我们不好看。我们只管把帐实核准了,让三夫人的人画押送到太夫人那里过目就是了。”又指了琥珀,“这件事你负责。”吩咐其他几个丫鬟,“有事,先跟琥珀说。不许胡乱自己开口在那里嚷。”
大家恭声应“是”,她又叮嘱了几句,然后端了茶。
结果第二天下午,雁容匆匆来见:“夫人,忠勤伯甘府的大奶来了。三夫人把甘妈妈和秋绫都叫了回去。今天的帐恐怕对不成了。”
这两天三房的客多。
十一娘点头,问她:“帐目可有什么不妥的”
“没有”雁容道,“一共有三十六本帐册。我们现在对到了第十二本,全部帐实相符。”
“那三夫人怎么说是等会再对帐还是明天再对”
“什么也没有交待就把人叫走了”雁容有些泄气,“照这样下去,只怕还要往后拖几天。”
“拖就拖吧”十一娘笑道,“三爷到任是有期限的。就算我们等得,三夫人也等不得。”又吩咐了她几句“小心”、“仔细”之类的话,然后回了内室贞姐儿这几日正跟着她做针线。
看见十一娘进来,她将自己绣了一半的兰花给十一娘看:“母亲,您看我绣得可对。”
贞姐儿很细心,做起事来也很认真,进步很快。
十一娘仔细端详了片刻,笑道:“比我那会可进步快多了。”
这是句实话。
当时心中有怨怼,绣花只是为了平息心中的怒火。后来平静下来,绣得多了,才渐渐感觉到其中的乐趣。
贞姐儿微赧:“母亲又要打趣我。”
像贞姐儿这样乖巧、懂事的孩子要以表扬为主,可表扬也不能乱表扬。
十一娘指了前面绣兰花:“你对比一下,是不是好很多。”
贞姐儿仔细一看,针脚果然平整了很多。
她眼睛微微光,抿着嘴笑起来。
十一娘也笑起来。
两人做了会针线,看着时候不早了,去了太夫人那里。
谆哥正捉着徐嗣诫背三字经。看见十一娘,他立刻跑了过来:“母亲,母亲”
十一娘弯腰摸了摸他的头:“要好好的走路。这样容易跌倒,也不美观。”
徐嗣诫笑容可掬地点头。
谆哥过来给十一娘行礼。
几个人一起进了内室。
石妈妈正和太夫人说着徐令宽的长女:“眼睛像黑葡萄,五爷抱着爱不释手,恨不得日日夜夜抱着才好。”眼角瞟过十一娘身边的徐嗣诫,她脸上的笑容微敛,上前给十一娘行礼打招呼。
杜妈妈端了绣墩给十一娘:“太夫人惦记着小孙女,特意把石妈妈叫来问问。”
十一娘就顺着杜妈话问起孩子的情况,一时间,倒也笑语殷殷。
只是等到酉初一刻,三夫人和徐嗣勤、徐嗣谕、徐嗣俭都没过来。不仅如此,也没有丫鬟、小厮过来禀告一声。
杜妈妈笑道:“怕是那边客多,一时走不开吧”
太夫人倒淡然:“那我们不等了,开饭吧”
十一娘扶了太夫人,几个孩子跟着去了东次间。
大家刚坐下,三夫人那边的秋绫过来,说三夫人那边客多,十分热闹,她和三个孩子就不过来。
太夫人挑了挑眉,举了著。
十一娘见秋绫脸色灰败,心中暗暗称奇,当着太夫人又不好多问,服侍太夫人吃了晚膳,又陪着太夫人坐着说了会话,然后带着贞姐儿和徐嗣诫告辞。
谁知道她们刚出了太夫人的院门,旁边就闪过来一个人:“四夫人,我们家三夫人请您过去喝杯茶”
十一娘定睛一看,竟然是刚才来报信的秋绫。
想到下午中断的对帐,突然来访的忠勤伯甘府的大奶,没有到太夫人这边来吃晚膳的徐嗣勤三兄弟再一看等在门外的秋绫,她直觉事情不简单,却怎么也不能把这些事联系到一块去。
她不露声色地朝秋绫笑了笑:“我把孩子安顿好就去”
秋绫犹豫了片刻,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曲膝行礼先走了。
十一娘忙喊绿云:“去,看看侯爷和三爷都在干什么二少爷人在哪里忠勤伯府的大奶什么时候走的”
绿云应声而去。
待十一娘把两个孩子安顿好,绿云已来回信:“行人司马左文马大人来了,侯爷和三爷都陪着马大人在外院的花厅喝酒。二少爷不在屋里,跟前服侍的文竹说,一大早就由沁香服侍着去了大少爷那边。我也去大少爷那边问了,大少爷屋里的小丫鬟说,大少爷和二少爷在三夫人那边玩闹。忠勤伯府的大奶刚走不到一盅茶的功夫。听垂花门前服侍的婆子说,甘府的大奶来去都气冲冲的。送客的甘妈妈在不停地赔笑脸。”
十一娘依旧理不出个头绪来,带着琥珀去了三夫人那里。
三夫人院门前红灯高照,丫鬟们笑得满面春风,一派详和喜庆的气氛,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秋绫正在台阶上等,迎过来行了礼,带着十一娘往三夫人正屋去,一路上丫鬟婆子俱都恭敬地半蹲下行礼。只是越往三夫人的正屋去,人越少,气氛越凝重。等到秋绫撩了三夫人平时用做宴息处东次间的帘子时,十一娘掩饰不住惊讶地喊了一声“谕哥儿”。
抱歉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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