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崎同学,一个人回去没问题吗”
“我可以让司机绕路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谢谢各位,我一个人能够回去”
时崎狂三双手攥着提包,微笑着回答道
“我今天很开心”
“我们也是,下次再继续出来玩吧,只不过还是别每次都这么多人了”
虽然玩得很开心,但这么多人果然乱七八糟的,就像是出来郊游的一样没办法收敛秩序
“男生别来了~!”
“喂,午饭和晚饭可都是我们出钱的哎,唯一的一个土豪不在了,我们可是大破了一次荷包啊”
“我们可说过要AA制的哦~但谁叫你们爱逞能”
“是啊是啊~不过还是多谢了~情人节送你们每人一个义理巧克力好了”
“还真是廉价的报酬啊喂……”
大家吵吵闹闹的,而后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分开,时崎狂三则站在原地,冲着他们每一个人挥手致意
直到大家都渐渐散去了,她却又红了脸,因周围人偶然间的打量而害羞起来,一时间只能低下头,看着从凉鞋里露出的脚趾摆弄手指
等人群稍稍变得有些松散时,她方才缓缓迈开步子朝着一个方向走去,那里不是回家的路,但没关系,只要等人稍稍的少点,她再回去也不迟
当然,不会有人陪着她,要是让刚离去的人们看见她此时的表情,一定会关切的再度折返回来并准备带她回家,她不想利用别人的同情和自己做朋友
夜渐渐深了下去,她则一直怯生生的在城市里徘徊,今日的行人比起往常似乎还要更多,匆匆忙忙的交替而过,面容都不知变了多少次,但就是没有减少
于是她打量了几眼周围,而后挑选了一家家庭餐厅走了进去,门口挂着“瓦古娜利亚”的牌子,服务员似乎刚才还在逗趣,见有客人来了,又立刻收敛好情绪带着笑容迎了上来
(注:“瓦古娜利亚”,《迷糊餐厅》的工作场所)
“我要一杯红茶,然后再来一块草莓蛋糕”
“是的~马上就到~”
服务员看起来很年轻,续着一头漂亮的棕色长发,招待起人来也是一副活力四射的样子,刚才和她打趣的男服务生接过她的单子,似是说了些什么让她脸红着捶打起他的胸口
真羡慕呢,她不由得这样想道,能坦率面对自己的感情,那样的人不是很让人佩服吗
不久后她点的餐上来了,她道了声谢,又有些好奇的将目光投向服务员,此时店里面客人不算多,气氛也不如她平时去的西餐厅那样气氛凝重,因此店内的服务员偶尔交错时便会停下来说上一两句小话
店里总共有四名服务员,其中三女一男,男的那个表情起伏不变,看上去只负责送餐和偶尔打扫下卫生,棕色长发的少女则负责提供给客人菜单和接待客人,哪怕站着都要轻轻摆动着脚尖摆出一副不老实的样子
另外还有两名服务员,一名是银白色短发,表情同样冷淡的少女,她负责等客人走后去收拾盘子,另一名则经常出入厨房,可能是负责给厨房客人的点单吧
四人分分合合,但总会在遇到同伴时淡淡一笑以做表示,她静静看着,仿佛连时间都忘了
“啊,已经这么晚了吗……”
等时崎狂三回过神时,时间已经特别晚了,这家店也开始准备打烊了,她只好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手,示意她将买单走人
“这位客人,离本店打烊还有一段时间,如果是等人的话,可以再坐一会”
男服务员在向其递交餐单的时候,像是无意间说了一句
“谢谢,但我只是来这里歇息一下的”
时崎狂三有些脸红,她歇息也快歇息一两个小时了,要是生意稍微忙一点的话,可能会被人讨厌的吧
“是吗,那么欢迎您下次光临”
他轻轻点了点头,便接过钞票走向收银台的位置,等拿着零钱回来时,时崎狂三已经走了
街道上的人已变得零零落落了,原本东京是个夜景繁华的城市,但今日聚会时听几个男孩吓唬她们说,最近城市里多了个喜欢用匕首切割人体的杀人狂,因此人人自危,就都不敢晚上出门了
因为世上不寻常的事本来就多,所以时崎狂三也不觉得这会是什么都市传说,毕竟传说什么的,从很早以前开始就成为现实了
她家住在离市区比较远的私人别墅区,东京这几年大肆修路改建,所以别墅这类的都只能迁移到离郊外比较近的地方建,听父母说,越是离市区近的越不能惹,因为那距离象征着他们之间的地位差
她渐渐脱离了人群,但却总感觉身边还是有人在和她一并同行,虽然只是她自己的直觉,但脚步还是下意识的加快了
也许是这样做让对方察觉到了什么吧,很快她的直觉成真了,她的左脚一疼便摔倒在地,一把银闪闪的匕首正从她的脚腕上穿了过去
“呜”
时崎狂三忍不住掉下泪来,虽然没有预料中那样的疼,但这可是真家伙刺穿了她的脚腕,恐惧、害怕、还有惊疑,这些东西才是构成痛苦的主要部分
“———”
来人掏出尖刀,影子遮住了她的视线,他穿着一袭黑衣,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和表情,只能认出他是位男子,时崎狂三什么都不明白,但她却没有大声呼救,甚至连此刻,她露出的是什么表情都不知道
“铛”
清脆的响声打破了残酷的夜晚,从旁边又飞出了一把匕首击落他的尖刀,男人警惕着向后退去,在他刚才所站的地方,一道红光本该划破他的喉咙
“谁”
“不爽你的人”
时崎狂三发誓,她绝对不知道此时发生的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只知道刚才自己被人打算杀害,而突然又从巷子里冒出另外一人救了她一命
“你的打扮可真稀奇”
那是凶手所说出的话,眼前的“英雄”披着残破不堪的布袍,双手紧握着两把匕首,眼睛则被白色的布给遮了起来,从身形来看,他似乎和时崎狂三同龄
“不像某些人,刻意穿得像是个杀人鬼”
男人的声音沙哑且冰冷,与对方口吻中所带的讥讽之意截然相反,很难想象,那样仿佛垂死老人的声音是从他口中发出来的
“你有什么不满的”
“我不想有人擅用我的名义杀人,我只杀该杀的人,所以”
下一刻,袭击她的凶手胸口处便溅起了一滩血花
“滚”
“!”
袭击者捂着胸口,似乎十分难以置信他会受到伤害,但事实如此,男人的匕首上沾有他的血液,并且既然能刺穿他的胸口,那么就这样切开他的喉咙也不是问题
“……意思就是说,只要不用你的名义就行了吗”
“在我没有改变主意前,滚”
男人冷声呵斥道,而袭击者见情况不妙,便立刻退回了被拉长的阴影之中
“谢……”
“你也是,在我没有改变主意前,离开这里”
男人回过头来,似乎是看了她一眼,透过布料的一丝缝隙,时崎狂三如同瞥见了死亡的边界线
“如果下次再让我看见那种表情,你就也要成为我的目标了,小姐”
那种、仿佛嘲弄着死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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