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他会莫名的做起噩梦,梦中总有一条大蛇对其露出獠牙,他每次都在同一条大道上逃窜,但是那条道路怎么样都看不到终点,直到晨曦破晓、他才能从这场追逐中解脱出来,意外的是他醒来时竟安然的如同夜晚一直都在熟睡着一般
一日复一日、每天的每天都是如此,他在梦中恐惧着、喊叫着、求救着,但是每次醒来时却依旧和往常一样,没有人知道他梦见过这些
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害怕却不曾害怕、明明畏惧却不曾畏惧,就如同真的片刻之梦一般,没谁知道这个秘密,因此也没人能给他一个答案,直到某一天,他再度梦见这一幕,然后便萌生了一个念头,他做到了、然后也得到答案了
郊外的夜比起城市里的来说要黑得更快,在八点左右还属于晚上时这附近便已变得一片昏暗,未整修过的街道只有他门前的一块路是特意请人铺平过的,屋子正对面的是一片被人翻开踩踏过的杂草堆,虽然也试过要不要用来圈作用于农地之类的,但因为实在没法盯着看护所以也只能作罢
曾经试着种过一些花草和树苗,不过只是出趟国的时间便被不知是从哪走到哪的人们所践踏和摘取,崇倒是未曾对这件事发表过什么看法,没有耐心等待的话也是别人的事,他从来都不会去用自己的要求规范别人
不过索性的是在他出门时也有萤火虫在飞虫和杂草的缝隙间偶尔掠过几只,虽说这些光点对于这片黑暗来说微弱的几近于无法看见,但有的东西总是有的,也许有人会说自己形容的太抒情了吧,但这是习惯了,每次出远门前总是会习惯于将这小小的一方世界看得更清楚些
工作、或者说是任务吧,那地点离郊外不是特别远,按照平常的做法来说就是为了将损失降到最低所以刻意的祸水东引,作为这东京郊外唯一的住户他倒是不嫌弃什么,反正既然都引来这里了就证明自己也要过去,这是早就说好的事,作为人类的物品总归到了要使用的时候才会存在价值的
这附近若是用郊外来形容还算是一种称赞,如果不是他这几年住在这里不希望有人打搅的缘故恐怕也已经会开始工业化的进程,但既然他住着的话就事实上没有经历过什么翻新,经过岁月打礼的土地破烂不堪,废铁和不知从哪流入的垃圾散落一地,那种7、80年代的破旧感就连落座于此大屋的奢华感都掩盖了过去
“沙”
走过和硬石堆截然不同的沙泥地,郊外的交通并不算太差,除去没有地铁和码头外飞机场和车站之类的地方倒也还有在用,虽然说一天才只发一次,但那时候经常也会有人路过屋前从而带来一堆杂音,顺带一提的是这里严格来说是郊外的郊外,像阳平那边的学生宿舍才算是郊外
———这里的话、则就像是垃圾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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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的终点是哪?崇在那个梦里一无所知,但在现实里道路总归是有终点的,因为路是人修的,人有终点路便有重点,看吧,在这荒地上如同废铁和杂物般趴伏着的人们正是如此
“然后……”
稍微和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暗夜的仆从见过了、本源的恐惧见过了、堕落的人类见过了、地狱的来客也见过了,但崇确实没有见过眼前这样的“生物”,是异端吗?似乎并不是那样的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眼前的大概是“公主”吧
那是个从常人的眼光来讲也算是端庄美丽的少女,因抑郁而惹人怜爱的精致五官、华贵且轻便的礼服突出了苗条细致的身材,只是崇的目光却无法在其身上多做停留,究其原因是眼前那柄无论如何也无法忽视的大剑给予他的冲击力更为严重
———啊啊,这样啊
“———”
少女的目光逐渐转向了他,如同宝石般无垢的双眼中清晰浮现出了他的身形,那笼罩在黑暗之中、以尖锐的面具遮盖住面容的自己看起来才是更加的像个“怪物”吧,但是没办法啊,人类是那样定义我们的
———我是道具、而你是怪物
发力、起跳,影子连同人一起飞至了数十米的高空之中,少女的眼神稍稍低沉了一点,随后便将握着大剑的手随意往前一挥,那剑风使街道开裂翻飞,没有落脚点的人类自然也无法接近她的领域
但下一刻她本能感到了危险,剑风已侵蚀过了地面、但那个新来的人类却落地在了她的眼前,藏于袖口的匕首轻飘飘的划过她光滑雪白的肌肤,疼痛早已习惯,但随之而来的昏厥感则让她脚步下意识的往后一退
腹部重重挨上了一脚,那翻江倒海般的反胃感让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她努力站稳脚步,然后大剑直直掠过自己的身前,没有人在,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有毒……)
肩膀的一小块地方已变得乌黑一片,少女见状毫不怜惜自己的肌肤,没有受伤的右手化爪,而后硬是将手指挖入左肩之中撕下了一大块烂肉,血液溅落在如光影般梦幻的礼服上却滴血未染,她硬生生咬住银牙死死将疼楚咽回了喉咙里
“你和这些人不一样……但是不想来一场公平的交战吗!”
她高声怒喝,也许是对于她而言偷袭、或是偷袭得手这件事对其而言十分的不公平吧,但无人回答,崇说过的,郊外的夜晚黑得很快,黑夜下能够行走的不是人类、而是凶鬼
“咕!”
腹部间突然一凉,少女下意识的伸手却只摸到了一片血迹,刀锋从肚脐旁准确无误的贯穿了她的脏腑,她猛然回头,但只看见纷飞而过的一片衣角
“卑鄙小人!”
没有人对其的怒喝做出回应,下一击很快就到了,但她也同样没有坐以待毙,大剑一横将子弹尽数挡落,而后迅速变手便是一击月牙斩将前方的废墟转瞬切为两半,何等的破坏力,寻常人的话只要擦到一点很可能就会命丧当场吧
(想必连子弹都能躲开)
偷袭这种事总归是不好使的,更别说连中两把毒刀却依旧还有功夫乱喊的家伙看起来再来几次都不会死亡,而他这个身子骨被那把惊悚的大剑击中想都不用想后果会是怎样的
他强不强?不强,连续两次仗着偷袭也只能搞出这么点伤来,如果真被逮出来的话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会成为躺下去的人中的一员,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而已,如果一开始就这样觉得的话他为什么还要来
(不过目的似乎也已经达到了)
这次接到的委托很奇怪,上面特别说明是只要让其受伤就算是完成了,要说直接杀死和打个半残然后捕获他都能理解,然后即便看见了目标的长相他也不觉得这个委托有哪里正常的,不过算了,他没必要去想这个
(那么、今天晚上走运的不知道是谁啊)
他这样想着,然后顺势将姿态放得更低从而通过影子的掩护脱离了这片地带,少女那颇为清脆的吼叫声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到了他方才摘下面具脱去长服,一瞬间刚才还和少女过了两招的他又成为了没什么特色的“结云崇”,切换自如、这是他的特长
那位少女不可能会是人类吧,使役着如此巨大的剑、身穿那样薄弱且虚幻的衣物、在这黑夜之下快活的杀着人并且会被他所盯上,啊,这可真是偶然,若是人类的话则是十分不公的惨剧、但若不是的话一切都能解释得通
那么让我们重新谈回那个梦吧,他萌生了什么念头?他找到了什么答案?
———啊啊、杀掉(怪物)不就好了吗
———我啊、原来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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