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不顾旁人诧异的目光,赶往康宁宫。【】人未到目的地,周边却意外的传来一声声凄厉而悲痛的尖叫声。
鄢纯然面色遽然大变,脚步差点没有稳住,那是凝香的声音。
不管三七二十一,来不及等人通报,直接往里面冲去,结果在殿前的庭院内,看到正被人强行放倒在长凳上受刑的青桐,触及宫服上触目惊心的鲜血时,她的眼前呈现一片黑色,剧痛猛然来袭,险些晕厥而去。
“将你所知道的统统说出来,也少承受皮肉之痛!”冰冷刺骨的嗓音幽幽的响起,也将鄢纯然带回了现实中。
“奴婢是冤枉的。”气若游丝的声音是青桐的。
“不知死活!继续打,狠狠的打……”
“住手!”鄢纯然大喊一声,下一秒,无数双眼睛锁在自己的身上,她却毫无半点畏惧,一步步的走到主宰者的面前,请安道,“臣媳参见皇后娘娘,玥妃娘娘。”
低垂下眼眸,双手死死攥紧,钻心的疼痛,带给她片刻的清醒。
越到这个时候,越要镇定,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给旁人带有把柄。
“太子妃,你来的倒是挺快的。是知道自己做错了,刻意过来请罪的吗?”
高坐于一旁的玥妃,无视鄢纯然的请安,凉凉的嘲讽。
特别是在看到鄢纯然苍白的脸蛋时,幸灾乐祸,心中那个舒畅,不言而喻。
鄢纯然恨的咬牙切齿,却极力忍住瞪她的冲动,仰望着旁侧不从开口说话的萧皇后,放柔嗓音,说,“母后,不知道儿媳这宫女犯了什么错,需要受这么大的惩罚?”
“太子妃,你这是在质问皇后娘娘吗?”玥妃惊讶不已,同时将气氛弄得更加敏感。
鄢纯然将她祖宗问了上万遍,口中道,“玥妃娘娘笑话,臣媳只是想要问这宫女犯了什么错!没有其他意思!”
玥妃冷哼一声,随即诡异一笑,“这宫女竟敢在宫中私会男子,被本宫当场抓住,你可还有话说!”
私会男子?怎么可能?这样的罪名,可是大罪!
“母后,此事定有误会,还请明察!”
“呵呵,此乃本宫亲眼目睹,岂能能假?”玥妃冷哼一声,带有轻蔑之意。
她倏然抬眸,目不转睛的锁住上座的玥妃,“玥妃娘娘口口声声说,我的宫女与男人私会,那么敢问娘娘,那所谓的男子如今在何处?”
“那男子极为狡猾,又会武功,趁机逃跑了!”
会武功?在这宫中接触的男人并不多,印象中只有那个人才会武功。难不成是他!思考至此,鄢纯然心中已有人选,又道,“娘娘,此事有待证实。”
“笑话!本宫亲眼所见,这就是事实。再说,这一男一女,偷偷摸摸。神神秘秘的的能够做出什么事情来!依本宫看,你只是想要替你的婢女开脱罪名,故意来扰乱为之。”
言辞中带有轻蔑的语气,将鄢纯然强行忍住的耐心全部磨光。
于是,她直接了断,干脆的说,“娘娘,臣妾敬你是长辈,才一再忍耐!娘娘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咄咄逼人!”
“放肆!你这是什么态度?”砰的一声,玥妃顿时从座位上弹跳起来,目光阴鸷无比,恨不得将人生生吞掉一样。
“娘娘息怒,臣妾只是实事求是而已!”
“鄢纯然!”
“都给哀家闭嘴!”萧皇后冷声一句,“你们将哀求这康宁宫当成什么地方了?岂能任由你们胡闹?不过就是一个婢女,也值得你们两个人有**份的吵成这样?真是丢人至极!”
玥妃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红,甚是难堪,却没有再开口,只是那双眼眸恨意滋生!
萧皇后朝鄢纯然投以一眼警告的目光,声音冰冷刺骨,“还有太子妃,请记住你的身份!”
鄢纯然顿时哑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难受的特别厉害。
“皇后姐姐,您身为后宫之首,可要秉公处理。”玥妃吞下所有气,面无表情的说,“不然,往后这宫女太监就没了规矩!”
这话说的干脆,却是字字带刺,浑身不舒服。
萧皇后大为不悦,冷眼看人,“哀家心中有数,无需你来提醒!”
“是是是,皇后姐姐一向明察秋毫,自是秉公办理,妹妹就在一旁看着便是。”
鄢纯然自然听出两人的明争暗斗,可是,这不是她所关心的。稳住心神,她对上萧皇后那冰冷的双眼,强装镇定,“母后”
“太子妃,你口口声声你这婢女是清白的,你有何证据她是清白的!”萧皇后不等她说完,直接打断,高贵而优雅的容颜上,有着浓浓的威严气势,不容旁人所质疑。
鄢纯然咬紧牙关,“母后,臣媳愿以人格保证,这宫女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得!”
“笑话!你的人格值多少银子!”玥妃阴晴不定的吐出一句,直接否决掉。
鄢纯然抬眸,两个人四目对视,火药味甚是浓郁,谁也不让谁,气氛一度凝结。
“这里这般热闹,发生什么事了?”倏然间,一道懒散而邪魅的声音,穿过层层云雾,渗入众人的耳畔,也将一触即发的情绪瞬间打破。
鄢纯然愣愣的看着一袭明黄色的锦绣华服的男子,一张足以倾城的容颜魅惑众人,琉璃般的眼瞳中不过留意的扫向鄢纯然所在的方向,便匆匆的转移。
“儿臣参见母后!”
“起来吧!”萧皇后看到凌逸风,眼神放柔不少,“太子是来求情的?”
不然,偏偏会这么巧合的跑了过来。
别说是皇后这么想,就连是鄢纯然也有那么一刻,是那么想的。
凌逸风痞子性子的一笑,不否认也不承认,只说,“不瞒母后,儿臣今获得一份玉石,觉得与母后甚是合适,便特意送来。”|说着,示意一旁的侍卫,将宝物呈现过来,又亲自放在皇后的手上。
萧皇后一听有礼物,自然顾不及那么多,急忙打开礼盒一看,一对晶莹透亮,色泽光亮,雕工栩栩如生的白玉翡翠凤镯静静的安置于木匣子中,瞬间让人眼前一亮,大有惊喜之感。
“母后,可喜欢儿臣送您的?”
凌逸风眼尖于顶,瞧见萧皇后眉目间难以掩饰的喜色,故意一问。
“自是不错!皇儿有心了!”萧皇后将礼物合上,交予旁侧的桂嬷嬷,精明的眼睛对上凌逸风笑嘻嘻的眼睛时,心中掠过淡淡的情绪。
“皇后姐姐。”身边,有人耐不住被忽视的感觉,不适宜的开口。
凌逸风听到声音,一脸惊讶的表情,说,“咦,这不是玥妃娘娘吗?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句话,瞬间让整个宫殿的气氛再次推向沉默的边缘。
鄢纯然小心的打量着那个脸色黑到不行,却不得不忍气吞声的玥妃,心中隐隐约约有一丝丝报复过后的快感。
在宫中能够如此直接,又不怕得罪玥妃的人,也只有眼前这个阴阳怪气的凌逸风了。毕竟,堂堂太子,也就是未来的皇上,谁都不能够得罪了!
正欲垂下眼眸,一道不容忽视的视线从自己的身上一扫而过,她身子微微一僵。不用细看,也知道那是来自于谁!
“太子真是爱开本宫的玩笑呢。”良久,玥妃干笑的吐出一句。
“开玩笑?”凌逸风秀眉一挑,“本太子从不开玩笑!”
鄢纯然嘴角一抽,心之怯怯,这个男人真是典型的小肚男,一次不够,竟然还要提醒旁人她无半点存在感。
“太子,你这眼睛都往哪里搁了,玥妃从一开始就在这里!”
“是吗?”凌逸风算是明白了,对着瞬间盛气凌人的玥妃,邪魅的说,“刚才儿臣没有发现!”
此话,算是彻彻底底的表明,他是将某个人彻彻底底的无视了。
玥妃气得死死的攥紧手中的手帕,好像它就是凌逸风一样,恨不得狠狠的撕裂。
不过,好歹也是见过宫中大小事情的人,很快就镇定下来。
她往鄢纯然旁侧的宫女看了一眼,眼底闪过算计,“皇后姐姐,这事情还没有结束,您看是不是该有个结果了?”
“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萧皇后没有说话。
凌逸风的目光扫向被压着用刑的宫女,挑挑眉头,“这不是太子妃宫里的婢女吗?啧啧啧,伤的可真够深的。太子妃,你这宫女犯了什么错,需要放到母后这里来!”
末了,视线定格在鄢纯然的身上,鄢纯然惊讶过后,镇定下来,说,“是一场误会!”
“是不是误会,可不是太子妃说了算的!”
“看来玥妃娘娘必定是知情之人,不如说来听听!”
“这宫女在宫中与男人私会,刚才被本宫所瞧见便带了过来。只是太子妃一心袒护宫中的贱婢,在这里争闹不休!”
“原来如此!”凌逸风点点头,冒出一句,“那将这奴婢关入牢房,以儆效尤!”
此话一出,顿时惊讶住在场所有人。
其中以玥妃为例,非常惊讶,她还以为凌逸风突然出现,先是送礼,又是询问的,特定是来求情的。结果不想,竟是直接将人给发落了。
鄢纯然瞪大眼眸,不敢置信,自己所听到的,错愕的看着这个笑的一脸灿烂,说出来的话却异常冰冷的凌逸风,一股悲凉从心中而起。
她怎么就会对他有所期待,期待他能看到两个人是夫妻的份上帮忙求情,结果他却比谁都无情无义。
冷,真的很冷,冷的刺骨……她究竟是嫁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凌逸风扫向凄厉看着自己的鄢纯然,随即移开自己的视线,“母后,您觉得这样发落,可满意?”
萧皇后深深的打量着自己的儿子,直接下了命令,“来人啊,将这贱婢拖入地牢!”
鄢纯然急了,大喊一声,“母后”
“太子妃”凌逸风幽幽喊道,似笑非笑的看着瞪着自己的鄢纯然,“你要听从母后的安排!”
鄢纯然恨恨的瞪他,凌逸风霸道的将人揽入怀中,她想要挣扎,却是无可奈何!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一身是伤的青桐,被侍卫无情的带走!
这时,头顶上传来凌逸风好听的声音,他说,“母后,太子妃伤心过度,儿臣带她先行离开!”
说完,也不顾萧皇后等人如何看,径直将人半抱半拽的带走!
一路迎接着旁人暧昧而不敢直视的目光,鄢纯然又是怒又是羞的。直到被带至到一处安静的地方,鄢纯然方才动用所有力气,挣扎出他的禁锢之中。
狠狠的瞪人一眼,随即转身,就要走人。
刚走几步,右手被人狠狠的钳住,无法再往前半步。
鄢纯然本就心急,被他这么一搅合,倏然回眸,直接发火,“凌逸风,放开我!”
“你想要去哪里!”
“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第二次!”凌逸风突然冒出一句,琉璃般的眼瞳折射出一缕暗光,可是,焦急中的鄢纯然并没有察觉,她单手挣扎,恼火道,“我管你第一次还是第二次,你放开我,我要去救人!”
“就凭你!你以为可能吗?简直就是自不量力!”凌逸风怒了,鄢纯然整个人安静下来,她冷冷看着他,不咸不淡,“对,没错。我自不量力!就算是这样,我也要去做!”
“我不许!”
“你凭什么不许!”鄢纯然算是彻底的被激怒了,气的开口大骂,“凌逸风,我不会指望你帮我!”
“就算你开口,我也不会帮你!”直接的一句话,将鄢纯然打的片甲不留!
鄢纯然踉跄的倒退几步,眼底掠过淡淡的受伤,语气中无不嘲讽,“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你是这样的人,明明逸林他就不是……”
鄢纯然气的脱口而出,目光触及到凌逸风倏然变脸的表情,硬生生的收回了后半句话。
只是,凌逸风怎会放过。他大步向前,霸道的抬起眼纯然尖细的下巴,呵呵的笑着,眼底的寒意令人畏惧,飘乎乎的说,“很可惜,是不是?”
“可惜什么……”
“可惜你嫁的是冷血无情的凌逸风,而不是善良纯真的凌逸林,是不是?”
鄢纯然杏眼圆瞪,下意识的逃离他的目光,语气弱下来,“这话我没有说!”
“可是你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我……”
“鄢纯然”凌逸风连名带姓的喊,狭长的眼眸中忽明忽暗,捏住她下巴的手,渐渐的收拢,痛的那绝美的五官皱成一团,惨白着脸颊,额头上甚至是溢满点点汗珠。
凌逸风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不甘示弱的她,眼底有着浓浓的恨意,声音阴沉的宛如修罗,“我再强调一次,从你嫁给我的那一天开始,你这一辈子就只能够属于我凌逸风!”
随即,嫌弃似的甩开她的人,愤然离去。
因为这道力量,鄢纯然身子不稳,狼狈的跌坐在冰冷的地上。
原地,鄢纯然好像听到莫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眼底有泪水划过!
她狠狠的擦去眼角的湿润,倔强而不甘,顽强的笑着。
不,他错了!她不属于他!
这一辈子她谁也不属于,她只属于她自己,她的人生由自己做主!
……
失魂落魄的回到栖凤殿,房间内有人匆匆忙忙的迎上来,竟是凝香丫头,清秀的脸蛋上满是焦虑担忧,喊道,“主子,您回来了。”
在看到她只有一个人回来时,又问,“青桐呢?青桐怎么一起回来?”
“凝香,你怎么在这里?”她们两个不是一起去了那里的吗?
凝香说,“原本我们两个是一起去的,只是走到半路,我闹肚子疼,青桐就一个人去了那里。”
“原来是这样!”鄢纯然喃喃自语,凝香却道,“主子,我刚才听青桐被抓了,她人在哪里?有没有怎么样?”
这事不提还好,一提鄢纯然心中的怒火就止不住的烧起来。
鄢纯然冷冷的笑了,眼眸一寒,道,“走,跟我去那里看看!”
“好!”凝香心灵相通,自是点头,一主一仆留下一道背影,飘然离去。
依旧是偏远而简陋的院子,依旧静谧如水的环境。
满园的梨花悄然落尽,一片片翠绿的枝叶爬满整颗梨树,飘洒着淡淡的清香。
鄢纯然带着凝香刚抵达院子,就被旁人半路截住。
她冷冷的看着人,无情的说,“让开!”
“我家主子正在休息,不便见客!”冷的刺骨的声音,伴随着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喂!你什么意思?我们也算是外人!”凝香顿时就吵了起来。
玄月冷眼扫她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除了我,一切人对于我家主子而言都是外人!”
“你……你太过分了!”凝香气得整张脸都红了,恨不得将人给剥了解决掉,“前几日也不知道是谁哀求着让我家主子救你家主子的?怎么你家主子的病一好,我们就成了你口中的外人了!”
对于凝香的指控,玄月面色不变,态度依旧是不为所动,“请你们离开!”
旁侧的鄢纯然冷冷的盯着眼前的玄月,半个字都不说,只是锐利的打量他!
过于锋利的目光,夹杂着浓浓的压迫感,竟然令玄月有些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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