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儿此话怎讲?这件事情,本太子也刚知道不久!”
鄢纯然恨恨的瞪他一眼,恨不得将人给生剥了皮,摆明的睁眼说瞎话,傻子才会相信他的话。【】
他不就是想要看自己的笑话,可是她偏偏不!
不就是传言有鬼吗?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就算有,也应该不会找到自己头上来吧。
倏然间,鄢纯然镇定下来,扬起一抹理解的笑容,“既然太子有事处理,那便去忙正事,臣妾在这里找到想要的书籍,就会回宫殿,不劳太子惦记。”
“如此甚好。”声音虽宁静,但是夹杂着几分冷意。
鄢纯然抬眸,敏锐的捕捉到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不悦,连带的周边的温度低了不少。
来不及作何反应,只见他转过身,飘然离去。
什么人啊,阴阳怪气,真是受不了。对着他的背影冷哼一声,鄢纯然转过身,直接将人抛之脑后。
浓郁的书香,夹杂着呛鼻的尘埃,散不去对知识的渴望。
纤细的身影提着个灯笼,来来回回的穿梭于各个书架前,不过半刻钟的时间,手中捧满了各种各样的书,重的有些负荷不起。末了,见差不多,准备收拾一下,打道回府。
刚走几步,鄢纯然倏然咦了一声,脚步顿下来。
那是……
彼时,一阵疾风吹来,灯笼内的烛光放肆的摇曳,忽明忽暗,气氛瞬间变得异常诡异。
鄢纯然遽然绷紧神经,神色紧张的看着殿中的一切,脑海中回想着之前凌逸风口中那所谓的闹鬼一事,心口扑通扑通的狂跳不已,宽慰道,“没关系,不要慌,只是刮风而已。”
余音刚落,烛光倏然灭了,宫殿顿时陷入无尽的黑暗当中。
突如其来的意外,鄢纯然惊的差点失声尖叫起来,她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两眼看着周边的一团团墨色,没瞧出什么异样,兴许是自己小题大做了,自己吓唬自己而已。
当即稳住心神,捧着古书,哼起小调,一步步往前面走去。
不过。夜色太黑,分不清东南西北,更是看不清出口在何处?
一个不留神,右脚直接撞上了坚硬的书架上,疼痛猛然来袭,差点落下泪来。
运气不好的时候,什么事情都能够遇上?
就这么拐着个脚,一路摸索到底,直到清风来袭,手上传来空篓的触感,鄢纯然这才跨过门槛出了藏书阁,将大门合上。
一刻都不愿逗留,蹦蹦跳跳的离去。
与此同时,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有一道如鬼魅般的身影注视着她的离去。
……
当鄢纯然捧着一堆的书籍,动作并不麻利的出现在宫殿时,青桐意外了一下,随即迎上去将书籍放下,“太子妃,你这是去了藏书阁吗?”
“对。”鄢纯然自发的揉了揉自己的脚摆,说,“这些都是从那里拿过来的。”
“咦,主子,您不是跟太子爷一起出去的吗?怎么就您一个人回来了?”凝香兴许是听到声音,从旁边的小房间里面走出来,又察觉到鄢纯然的动作,微微变了些颜色,“主子,您的脚……”
“无妨,刚不小心撞了一下而已。”鄢纯然手一挥,并不放在状态上。
“还是去弄点药膏,涂抹一下,消消肿。”青桐不怎么放心,从专门放药膏的地方取出清凉瓶,均匀的涂抹在受伤的地方,四周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味。
凝香就在旁侧帮忙着整理书籍,一边道,“主子,您拿这么多的书籍,是准备闭门修炼吗?”
鄢纯然有些想笑,这修炼都让她说出来了……这丫头真是。
“你要不要也一起修炼修炼?”
“别!主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奴婢一看到书就开始犯头晕……”
鄢纯然淡笑不语,这也是随口说说而已,哪会舍得折腾她来着。末了,看着宁静的青桐,提议道,“青桐,若是看到感兴趣的书,不妨拿去看看,如何?”
青桐手中的动作一顿,随即感激道,“谢太子妃。”
鄢纯然整理一番,觉得肚子有些饥饿的感觉,“凝香,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吗?好像是有些想吃东西了。”
“好呢。”自家主子要吃夜宵,那是非常的乐意。
等待的时间,鄢纯然随手拿过一本厚厚的书籍,细心的阅读着,读上一会,有一道黑影子出现来着。
一看,方知是凌逸风来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真是神出鬼没型。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凌逸风悠然的说,“不是说好,我去接你的吗?”
“你有说吗?”鄢纯然瞪了某人一眼,他根本就没有提啊。
某人不以为然的耸耸肩,“不是说好的?”
“你这个疯子的脸皮还可以更厚一点吗?”
“比城墙的还厚。”
鄢纯然乍然无语,好吧,他更胜一筹,自己是心服口服,“那自便!”
末了,也不管他怎样,又开始看书来着。
凌逸风发现自己极度厌恶这种感觉。
他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她的跟前,她怎么就将注意力放到书本上面呢?难道,他的魅力,还不及这书来的有吸引力?
一股浓浓的哀怨气息,充斥在四周,鄢纯然不免觉得奇怪,这是怎么一回事?
抬眸那会,见某人一个劲的盯着手中的书籍看,不禁暗叹,不是吧,这个也要抢。
“不用这么哀怨,既然你想要看这个,那就让给你好了。”说着,直接丢到凌逸风面前,凌逸风就瞥了两眼,微微蹙眉。
鄢纯然冷哼一声,“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凌逸风: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从哪一点看出来,自己想要看这一本书的呢?他根本就是恨不得将这书籍丢到十万八千里。早知道某人会这般痴迷书籍,自己干嘛要找这样的罪受,带她去藏书阁真是天大的错误。
“遇到鬼了没有?”
“遇上了!”凌逸风意外的挑起眉头,细细打量着鄢纯然的表情,她的模样看不去并不像啊。
“遇见幻想鬼了。”
……
凝香端来夜宵,看到凌逸风在那,不免惊讶了一番,随即将食物放在桌前,说,“主子,厨房只有面了,奴婢便给您来了一碗面。”
“好,辛苦了!”鄢纯然很满足的,对着青桐凝香两个人说,“好了,你们下去休息吧。”
“可是,这里……”
“无妨,明日清晨再过来收拾是一样的。”
等人都退下,鄢纯然也难得管对面有没有人,径直吃起来,很是舒畅来着。
“纯儿,你这样很是不厚道!”
“怎么?”
“你一个人吃的津津有味,可想过我的感受.”
“难道,你也要吃?你怎么什么都要跟我抢?”
“什么抢,说话如此难听。”
难听你就别听啊……鄢纯然恨恨的想着,末了,却将剩下的放在一边,“要吃自己动手.”最后,怒然起身,回了内室。
好大的脾气!凌逸风无奈的摇头,满意的开吃。
……
长亭内,一盏水壶,两个茶杯,几盘点心,以及迎面而坐的一男一女。
“四嫂,我给你带回来的这些书,你觉得如何?可有欢喜的?”声音非常好听,语气中不难听出夹杂着几分讨喜的意思。
久未回宫的凌逸林终于回来了,而且还给鄢纯然带回来许多的书籍,可把鄢纯然给乐坏了,看着凌逸林两眼发亮,脸上漾起的笑容,好笑之于,点头说,“自然不错,非常谢谢!”
“四嫂无须这般客气!反正这些书放在别人那里也是一种浪费!”凌逸林非常不以为然,“只有像四嫂这样好学的人,才懂得它的价值!”
听出他的这一番话,鄢纯然不免惊奇,多看了他一眼。
凌逸林显然知道自己说过了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绕绕头,一笑而过。
如此,鄢纯然回以一笑,余光触及被他丢在一旁的书,倒是难为他了,怕她无聊刻意跑来陪她一起看书,消遣时间。
“十弟平日可有何爱好?”想了想,决定多多了解一番,往后也好投其所好,算是对他的一种回报。
一说起这个,凌逸林就特别来劲,异常自豪的说,“我最喜欢跟哥哥们一起斗蛐蛐.”
话音刚落,鄢纯然的嘴角不可控制的抽搐下,斗蛐蛐……那个不是小孩子才玩的游戏吗?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十六七的男孩子,整日围着一个豆大的蛐蛐喜笑颜开的画面,模样甚是搞笑,一时没能忍住,不免呵呵大笑起来,那笑声比风铃还清脆,比歌声而悦耳。
凌逸林虽单纯,但不傻,白皙的脸蛋因为尴尬不免涨红的像个红柿子,模样甚是委屈。可又见鄢纯然笑的非常开心,心中的窘迫自然的淡去。
好吧,能够博得四嫂倾城一笑,闹再多的笑话也是值得的。
他的这番心意,鄢纯然自然不知,见他傻愣在那里,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当心暗叫不好,随即稳住情绪,认真的说,“十弟,你别生气,我刚才不是在笑话你,绝对不是!”
原谅她不得已的谎言吧。
又想着他若是不理人了,往后她在宫中的日子就更加的难过了。
这头,凌逸林还没有回头,另一方却传来异常的嘈杂声,混合着尖锐的叫声,分散了两人的注意力。
鄢纯然侧目,这是怎么一回事?
青桐前去打探,不过一会,人便回来了。
不待人开口问,便回道,“一宫女犯了错,正被侍卫拉在后院受罚。”
凌逸林一听,不以为然,这宫中每日都会有人犯错,多少都会受一点罪,不足为奇,便也不再关注这事情。
鄢纯然心中自然想到这一点,深知宫中规矩如此,也不好插手,只是说,“可知犯了何错?你且去看看,若是能够帮得上的,就去帮一下。”
虽说作用不大,至少还能够少点皮肉之苦。
然而,见青桐非常为难,鄢纯然不解,“青桐”
“太子妃,宫中规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然,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鄢纯然蹙眉,显然对于她明显避开的答案有些不悦,一旁的凌逸林见状,忙补上一句,“你且去。若是有人问,你便说是本皇子让去的!”
鄢纯然听后,不免笑了,十弟真心不错。
原以为青桐会去,却见她表情极度为难,鄢纯然以为她担心惹祸上身,便也不勉强,眼神淡了几分。
倏然,鄢纯然从容起身,表情淡漠,幽幽的说,“罢了,我亲自去一趟。”
青桐惊讶的看她,她却与人擦肩而过。
“四嫂,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余音犹在,凉亭内却再无人影。
出事的地点,隔得不远,所以听得很清楚。
尖叫声从一开始的尖锐,慢慢的缓下来,最后就连呻吟都没了。
伴随着沉重而嘈杂的异响,鄢纯然及凌逸林到了跟前。
远远瞧见,一个宫女双手被人禁锢在凳子上,厚实的木棍一下下的打在她的臀部,发生沉闷的声音,衣裳上面已有鲜血流出,混合着粘在一起,黏糊糊的,惨不忍睹,场面触目惊心,周边的太监宫女们有的吓的惨白了脸,有的不忍侧目,转过头去,有的则是打着哆嗦,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阻止。
鄢纯然看不下去,连忙走过去,大喊一声,“住手!”
众人忙看过去,随即不约而同的下跪行礼,“奴才、奴婢参见太子妃,十皇子。”
鄢纯然却直接当空气,一门心思都在那个受罚的宫女身上,想要确定她是死是活。
只见那宫女一头凌乱的发丝,一张惨白如缟素的脸,挂着豆大的汗珠,整个人看上去是狼狈不堪到极点,呼吸亦是极度的薄弱,却还有着微微的声息。
还好,还活着便好!想着便松了一口气!
鄢纯然从容不迫的站起来,目光炯炯的盯着跪在脚旁的太监,沉声道,“这宫女犯了什么错,需要如此受刑?”
旁侧的凌逸林虽未从开口,但是疑惑的目光却也泄露了他的情绪。
“回太子妃,这宫女在前院伺候,却将给滚热的茶水溅了主子一声,所以……”后面的话,不用说明就已经明白了。
“就因为这样?”鄢纯然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的确如此!”那太监想来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物,又紧跟着说,“太子妃,十皇子,这里不干净,您们还是移驾去别处,免得脏了您们的衣裳!”
听他的意思,这刑还是想要继续?
“不行,不能够再打了,不然真的没命了!将人给放了!”
“回太子妃,这个奴才万做不了主,还请太子妃不要为难奴才才好。”
“狗奴才!”话落,太监硬是受了凌逸林的一脚,痛的滚在一旁,“太子妃都开了口,你竟敢不从?本皇子要保的人,谁也管不住?”
鄢纯然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温暖的,有一个人总是支持着你,感觉极度好。
“可是……”
“够了!废话少说,你告诉本皇子,是谁给下命,本皇子亲自去找他说便是。”
青桐蹙眉,心中有了不好的感觉,那头听太监唯唯诺诺的说,“是太子殿下”
“四哥!”凌逸林乍然开口,本能的往鄢纯然那里看一眼,一时还真不知道可以干什么。
又是他!为什么他总是那般的残忍无情,将人命视为。
鄢纯然面色微变,衣袖下的双手攥紧成拳头,心中的怒火滚滚燃烧。
只是,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还是救人要紧。
鄢纯然深呼吸一口气,直接下命令,一字一句说,“你们两个人将人给抬下去,青桐,你跟着一起去!”
被点名的青桐点头,算是同意。
鄢纯然收回目光,对着太监说,“你去跟太子爷说,就说人被本宫带走。他若是有意见,可以来找我!”
凌逸林知她已经做了决定,连忙帮衬道,“还有本皇子!”
于是乎,一群人咋咋呼呼的离开,一场风波看似这般的掩饰过去。
后院。
专属于宫女居住的地方,简略却也算是干净。
宫女身子朝上的躺在床榻上,整个人安静的好似没有声息。
鄢纯然坐在床榻,细细的给人探脉,随即起身,用提前准备好的笔墨,在宣纸上工整的写着药方。末了,搁下笔,吹了吹纸上的墨迹,递给青桐,“去药膳房跑一趟,按这个方子煎药送过来。”
亲眼看到青桐消失在一旁,敏锐的感觉到身侧那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心里多少有些明了。侧目,语气极为平静,“十弟,有什么问题直接开口问,无须如此这般看着?”
凌逸林眨一眨眼睛,笑嘻嘻的说,“四嫂,你会医术?”
“一点点而已。”
“这样啊!”凌逸林不以为然,又问,“那么四嫂你除了琴棋书画,医术以外,还懂什么?”
“没了!”鄢纯然极为干脆的说出两个字,凌逸林顿时傻眼,就这样了。
他还以为后面会有一堆的惊喜,他甚至都已经想好夸赞的词语了。怎么事实就跟想象如此的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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