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小雅身上,凤天至连番数次尝过的败绩,让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他的恨意,已经是彻底将他自己的人格与自尊,都完全的扭曲了。
“你说的这个人,是你自己吧”
宫祈霖拉了他出门,淡淡轻轻的道。
身为一国皇子,他也没必要与一个丧家之犬一般见识,只是警告他,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许凤天至对马小雅有任何不利
凤天至气得浑身都哆嗦,怒而质问,“可是七爷这样对她好,她以后要是知道真相,她也绝不会放过你的”
就如同这女人毫不手软杀死宫祈佑一样,也会同样的心狠手辣的杀死他们所有人
这个女人,活着就是祸害
“可是你难道没有杀过她吗你既是杀不死她,又为何能不将她收归己用另外,等她醒了,你为上次的事情,给她一个交待吧”
宫祈霖挑眉轻笑,已经头也不回的抬脚离开。
他走得自信,而又笃定。
在他七爷眼里,这世上之事,没有他做不到,只有他不愿意。
他想要这女人,就一定会得到。
凤天至咬牙,在他身后一声冷笑,“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
最后再看一眼身前紧闭的房门,他指尖动了动,拂袖离开。
至于什么交待不交待,凤天至觉得,那一夜没有一招杀了她,真是他的失策
转眼间,已是日上三竿的时辰,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屋里,暖暖的舒服。
马小雅迷迷糊糊的醒来,头疼欲裂。
“云翠,云翠”
她下意识喊了两声,猛然又顿住。
云翠已经死了
动动唇,她觉得嗓子有些干,也有些疼,刚要下床,去找些水来喝,就忽然怔怔的愣住,昨夜沐浴之前,所有的一切事情,全部都想了起来。
“马小雅啊马小雅,你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她手一拍脑门,努力让自己清醒,房门吱呀一声,有丫环进来,捧了新衣进来给她,马小雅抬头问一句,“七爷在吗我有事要找他。”
那丫环顿时就垂了眉眼,声音轻轻的道,“回姑娘的话,七爷殿下一早就出门去办差了,此时不在府中。”
马小雅点点头,“好了,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摆摆手,让那丫环出去,马小雅忍不住揉了揉额,又一脸苦笑。
这两天以来,她真的累得很了,居然就这么人事不知的睡在了七皇子府,也不知夜里的事,办得怎么了。
起了身,利利索索的收拾好了自己,宫祈霖着人送来的衣服,还很合身,
拉开房门,看着外面天色,已经将近中午,这个时候,宫祈霖大概也真的不在府中,可她已经不能再等。
遂招招手,让刚刚伺候她的丫环过来,告诉她道,“既然七爷不在,那我就先走了,麻烦等七爷回来之后说一声,就说我所求之事,还请七爷放在心上。”
时间已经又过了一天,救宫祈玉出刑部大牢之事,已经不能再拖。
否则,再出变故,这可真是要出大事了。
丫环不敢怠慢,七爷说了,要好好伺候这位姑娘,虽然其貌不扬,又丑又瘸,可七爷的吩咐,在这七皇子府中,就是比圣旨还要顶用的存在。
“姑娘请放心,奴婢一定将话转达。”
丫环躬了躬身,将一身清爽的马小雅送出府去,一转身,宫祈霖一身华服,负手而立阳光之下。
白的雪,玉的容,两者相互辉映,宛若天神。
丫环脸色微红,顿时目光倾慕的偷偷看,一颗心,宛若小鹿乱撞一般,怦怦直跳。
宫祈霖对这样的目光,一向见得多了,此刻也并不在意,只道,“送走了”
丫环慌忙回神,娇羞的低低道,“是。姑娘执意要走,奴婢已按七爷的吩咐,将姑娘送出府去。”
“嗯,很好。”宫祈霖点点头,又问,“她说什么了吗”
丫环道,“回七爷的话,姑娘说,她所求之事,还请七爷放在心上。”
“别的有没有说”
“没有。”
宫祈霖皱眉,这女人,就只记得这些
摆摆手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丫环退下,宫祈霖想了想,又唤了一声“来人”,府里管家一路小跑着过来,宫祈霖道,“朱总管,下午准备些礼品,我要去六哥那里走一趟,记得多备些滋补营养的。”
“是,七爷,奴才一定办好。”
朱总管笑眯眯的应着,他长相很富态,眼睛也小,每次笑起来都像弥勒佛似的,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朱总管此人,最是笑面虎。
朱总管接了差事,自去准备礼品不提,宫祈霖带了人,乘了马车,直奔刑部大牢。
阳光倾泄,日头温暖。可民间有俗语:下雪不冷,化雪冷。
暖暖的太阳光一照,地上的冻雪渐渐被融化,空气里满是寒冷的气体,扑在人的身上,脸上,如清寒的刀锋,割裂着肌肤一样,让人遍体生寒,一直从脚底,凉到了头发梢。
阳光的阴影处,马小雅渐渐露出了身形,看着那一辆渐行渐远的马车背影,微微眯起的眼底,一片冰凉。
天家无亲情,自古如是
所谓的兄友弟恭,手足情深,实际上,也不过是尔虞我诈的虚伪而已。
“小雅你怎么在这里”
身后忽然有人低唤,她猛一回神,是余墨。脸上的冷意随之而去,她抿抿唇,打个眼色示意他,先离开这里再说。
余墨会意,转身在前引领,马小雅一瘸一拐身后紧随。转过几道弯,又到了一处积雪未化的小黑胡同里,余墨停下脚步,马小雅迎上去,余墨看着她一身干净的衣服,精神也不错,担忧了整整一夜的心,也终于安顿下来。
“怎么样”
马小雅问,“所有一切,都完成了吗”
余墨点头,“嗯,所有的一切,都按计划全部完成。只是这样一来,皇上对六王府的猜疑,将会更上一层楼。”
他那边才刚刚抓了宫祈玉下狱,这边太子就遇刺身亡,这是对皇权的挑衅,也更是对皇权的藐视,宫行烈没有疯,算是不错了。
不过这个女人,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吧
“很好”
马小雅勾唇,眸底闪着寒光,更加闪着自信,“我就是要逼得他发狂,发疯。他若不疯,我怎么会有机会,乘虚而入”
于乱中求胜,务必让宫行烈,对她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余墨摇摇头,“你这是在与虎谋皮。”
如此绝裂,又毫不迂回的方式,宫行烈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马小雅道,“人在活着的时候,想做什么就尽量的去做吧,否则,未免将来有一日,我将永远看不到这大好的江山,壮丽如画”
而她这话说得突兀,余墨皱眉,直觉不喜。
“你说的这话,我不爱听就算是要做什么,也必须先要保护好自己。”
他说完这话,心情也跟着不好了。
莫名其妙的,这女人是怎么了
可马小雅随后又说,这世间一切都是公平的,不管你平时做了什么事,老天爷也都睁眼看着,这世间你得到了什么,就必须要失去点什么。
她得到了重生,也得到了爱情,却也注定了这一路走过的种种坎坷,不能平静。
“胡说。这人生的路,你才走了多少步但凡只要我活着,就绝不会让你再失去什么”余墨轻斥着,也不知想到什么,双手一伸,忽的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抱着。
马小雅怔了怔,随后又软软一笑,既没有挣扎,也没有躲开,而是将此刻全身的重量,全部都交给了这个男人。
他不是她的一世良人,可眼下,他却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蓝颜知己。
曾经的一路相随,一路护持,将他们之间原本还有的一些芥蒂,也都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余墨,想这世间之事,还真是从无定论。以前我们是敌人,可现在我们是朋友,那么在以后的将来,我们也会永远都是朋友,对吗”
顿了顿,她轻轻说着,目光看出来,似乎看出了很远,又似乎什么都没看。
“对”
余墨回她一句,低头,也同样轻声的与她道,“不过,要想我们永远都是朋友,你也得好好活着才是。”
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我余墨此生,不信神佛,不信鬼怪,可我唯独相信,人定胜天”
“只要我们坚持,这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你说你会得到什么,又失去什么,那么就由我一直守护你吧
不管这老天爷,最后是不是真的要拿走你什么,那么一切,都由我来扛
倚为助力,甘为臂膀,你若想要这大周天下,我余墨,倾尽所有,也要为你达成所愿。
“但愿,会如此吧人定胜天,我也想的”
怀里的女人勾勾唇角,眼里的清明慢慢就一点一点的更加是亮了起来。
“余墨,跟我回府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做”
大周已乱,她要抓紧时间,乱中取胜才是。
“好”
余墨放开她,笑得自信,而温软。
小雅,这一生,你想做什么,都尽管去做,你只须记住,你的身后有我,这便也足够
“墨,我不许你爱上她”
清冷的眉眼,一向像是万事万物都不放心中的女子,却倏然就变得强势起来。
这是青鸾,也是他视为亲生妹妹一般的女子。
他叫她青儿,拿她当妹妹看,可她却只叫他墨,拿他当情人看。
而她这样突然的强势,余墨也非常不习惯。
“青儿,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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