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俊坐在海景别墅宽敞开阔的牛皮沙发里,端着装了白葡萄酒的高脚杯,抿下一口,浅尝辄止。【】
被宋青风挂断电话后,他胸怒气郁结,本是想借酒浇愁,可不料他怒气上涌,一气之下把酒杯猛地砸在落地窗上。只见白葡萄酒的汁液顺着玻璃滑落,但玻璃却丝毫无损。
金俊想着大洋冷嘲热讽的嘴脸和宋青风光听声音就极度冷漠的傲气模样,只恨自己势单力薄,不能亲手掐死他们。
投机又如何,狠捞了一笔又如何,左手一个坐拥泰国最多资源的黑老大,右手一个钱庄阔少、黑帮副手,没有一个人会把他金俊放在眼里。怎么说也是手底下百十个马仔的一方大佬,什么时候开始在人前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金俊越想越气,挥杆又打在玻璃上。这玻璃不但没碎,反倒把球弹回墙上,最后还是落到自己脚边。
富丽堂皇的大别墅里,一切家具装饰都按照最高的规格定制,连发个脾气都瓦崩玉碎的没有破坏感,金俊看着这满屋子用钱堆起来的铜墙铁壁,只觉得自己纯是花钱买罪受了。
于是,他决定出去花钱找点乐子。
他一路飙车,抵达shakeyo,车钥匙甩给门童,直奔六层o。不料,却被保安拦下。
“抱歉,先生。这是贵宾vip专属包间,不对外开放。”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挡在金俊面前。
对方言语上礼貌客气,但金俊听到耳朵里,却是**裸的羞辱——你以为你是谁,贵宾vip不是你想进就进的。
“我是谁你不认得吗?”
保安微笑:“金俊先生,您好。这是大洋先生的专属房间,只有他的指纹能解锁房门,我想您是知道的。”
“阿西吧!”金俊甩脸走了。马上就有身后跟着的服务生,把他领到了五层的普通vip间。
服务生端上酒水,礼貌地退出了房间。
“等等。叫你们sherry来陪我!”金俊手一挥,提高了嗓门,分明是在置气。
服务生露出标准的职业式微笑:“金先生,抱歉。shakeyo的妈妈桑不作陪的,sherry会安排其他美女,供您挑选,到您满意为止。”
金俊举起一瓶刚开的伏特加向门口砸了过去:“你******!叫sherry来!”
伏特加和碎掉的瓶渣炸得服务生满身都是,他捂着脸逃奔出去。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到了金俊的房间。只不过,来的不是sherry,是shakeyo威武的保安,四位。左右各站着两位,分别抬起了金俊的手脚。在四位保安的护送下,金俊“安全”地离开了shakeyo夜总会。
——
shado14压力爆炸式地雷,子弹2000发,以及消音器、瞄准器若干。
张忌天细细检查着这些枪械,心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光是这百十杆枪械弹药,就够simon一人把牢底坐穿。
枪械清点完毕,张忌天招呼众人出去,他一个人留在了仓库里。
偌大的仓库里,中间一排十个顶灯亮起,他坐在黑车的椅子上,长腿随意地搭在桌子上。他望着顶灯的光晕,想到了自己初到暗影时的情形。
……
那时候暗影虽已初具规模,但是simon手底下可用的人少。
宋青风谋略过人,但毕竟是少爷,干架、拼命的事情他从来不会冲在前面。唯一能独当一面的,是赵凯鹏。
在simon确立香港四小龙地位之前,还有一位挡在前面的,叫冯二。这个冯二名声在外,纯就是一地痞流氓,可人家好在也有自知之明,从不以老大自居,但是道上的弟兄没有一个不服他,原因就在于他的江山是他冯二亲自冲在前面打下来的。断过胳膊,折过腿,偏偏这条命硬,活生生撑到了和simon一绝死战的时候。
要和冯二论高低,simon心里拿不准,但怎么也算是古惑仔里的正宗,simon即便不赢也不肯丢了面子。
simon在仓库的黑椅子上坐了很久,左右盘算着应对的策略,前思后想都不满意,最后发现所有的疏漏都在于同一个问题上面。
他一声令下,召集了暗影所有弟兄集合。
“凯鹏,数人头!”
“是。”赵凯鹏站在第一排第一列,他应声出列。
“simon哥,八十五人。”赵凯鹏心里已经明白了simon的用意。
“除去伤兵和未成年。”
“七十。”赵凯鹏无需再一一细数,心中已有明确的答案。
“三天时间,我需要两倍数目。”simon斩钉截铁道,然后径直走出了仓库大门,只留下赵凯鹏和八十多号人一起,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穷街陋巷中,一个十二三岁穿着体面校服的男孩被两个小混混堵在巷角,抢走了钱包不说,顺带来了一顿猛揍。赵凯鹏正要上前煞一煞他们的戾气,只见巷子另一头有人抢到了他前面。
远远看去,是一个细长的身影,肌肉线条分明。那人一招先撂倒了一人,但另一个却不是个吃素的,一拳正中他的左脸。被勒索小孩趁乱拿了包就跑,连声谢谢也没说。男人吃了一拳后,好不客气,一套连贯的快拳组合,直接把小混子揍晕过去。
男人抹了抹嘴角的血渍,转身就走了。
赵凯鹏心中暗暗惊奇,便从巷子那头截住他。深巷之中,刚干完一场架,迎面横出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张忌天下意识以为还有后招,连忙防备地抬手,极力一挡。可这赵凯鹏求贤若渴,哪里顾得上礼貌和体面,自然想迎面上去拦他。
这不,下巴上狠狠吃了一下。
“哎呀!”赵凯鹏吃痛地一叫。
“抱歉。”张忌天绕开赵凯鹏走了过去,毫不在意。
“喂。”赵凯鹏叫住他,张忌天回头,赵凯鹏这才看出这人脸上瘦得颧骨都高高凸了出来,想必也是找不到组织的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可怜人吧。
赵凯鹏递了一支烟过去。
张忌天斜眼瞥见是港产红双喜,接了下来。
“内地来的?”赵凯鹏问着,给张忌天点上火。
张忌天只点头,不做声。
“香港不好混,和电影里演的不一样。”赵凯鹏颇有感触的说。
张忌天却意味不明地笑了,吐出一团烟云:“好烟。”
赵凯鹏早有准备似的,把那包没抽几支的红双喜塞到了张忌天胸前的衣兜里:“当是交个朋友。”
“呵,挨打完了还送烟的朋友?”张忌天哈哈笑了两下,向后摆了摆手,操着一口标准的白话说道:“多谢!”
走远后,张忌天打开烟盒,里面果然夹着张写着地址小纸条。
张忌天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鱼已上钩。”
信息发送成功,他抠下手机的sim卡,掰断扔掉。拐出深巷,就一长街的大排档,他坐进一家生意红火的烧烤摊。
仍是一口熟练的白话,张忌天乐呵呵地大喊一声:“老板,三十串肉筋!”
……
回忆起往事,张忌天嘴角浮出浅浅地笑。开头容易,过程不易,回头望去,故人已逝。而自己面对这个双重身份的游戏,早已没有了那年初出茅庐地刺激和玩性,多的是挣扎与惆怅。
面对眼前成沓的账本,他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不敢抬手翻开来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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