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沐悔被抓到离码头不远的货仓,四周是堆得高高的集装箱,没有人。她的手被绑住,拴在集装箱的锁扣上。
杨沐悔疯狂地喊叫着,男人站在她面前,背靠着集装箱,悠哉地点上一根烟。
“你只管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管你。”男人这样说道。不远处,越过高山般的集装箱,杨沐悔能隐约看到张忌天在码头叱咤的身影。
“啊~~~~~~啊~~~~~~~”她叫得更大声了,希望张忌天能听到,过来救她。但是事实就如男人所说,码头边上的人都各自忙绿,杨沐悔的喊声自然埋没在海风之中。
杨沐悔眼看着张忌天带着弟兄们撤离码头,晃眼间便不见踪迹,心里凉了半截。她又眼见着奔驰而来的警车停在码头,逮走三两个漏网之鱼,便驱车驶离码头。听着警笛声渐行渐远,她终于放弃,不再呼救。她想到了张忌天那日在车里对她说的话——杨沐悔,我警告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从simon把你从人群中拉出来的那一刻起,你的人生就变成了一场赌博,走错一步就是满盘皆输。没有人会管你死活。你懂吗?现在她该是懂了。
“阿金,你抓我有什么用。”杨沐悔笑了。
阿金反而疑惑了,“小贱人,你笑什么!”,阿金狠狠捏住杨沐悔的脸。
“你明知道他们不会管我的,就像宋青风那天晚上没有管你一样。”杨沐悔试探着说,等待阿金上钩。
“你闭嘴!臭三八,风哥对我很好的!他没有拆穿我,他放我走了。”阿金这番辩护倒是令杨沐悔始料未及,她正好借题发挥。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拆穿你。他不说,我怎么会知他也在呢?”杨沐悔这样问出来,阿金果真被她的话绕了进去。“你他妈闭嘴!现在你听我的!”阿金立马反应过来。
“我现在送你回shadoon哥说你被大洋的人绑走了,我救了你。懂吗!”阿金为自己重回shadoon早就对你下了通缉令。”阿金听到这里神色紧张,“我已经消失快1个钟头了,他应该早就察觉,估计已经在回来找我的路上了。你以为你跑得了?”阿金这时才明白情况远不如自己想得那么简单。回想起来,他也真不清楚那晚宋青风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也许是自己被他摆了一道也未可知。
杨沐悔抓住阿金分神的这一瞬,抬脚踢掉他的枪,而她手上的麻绳早就被她偷偷在身后的锁头上磨断了半截,她使劲扯开麻绳,手腕上落下一道深深的血印也毫不在意。两人几乎是同时扑向地上的手枪,却是阿金粗大的手率先抓起了手枪。
阿金抬手一下打在杨沐悔脖颈间,杨沐悔立即晕倒。“臭三八,你以为我还能被你撂倒第二次?”阿金重新把杨沐悔牢牢绑住,向周围洒满汽油,他给自己又点上一支烟,把打火机扔到身后。
“再见,美人!”阿金丧心病狂地走掉,留下身后躺倒在火堆中的杨沐悔。
火势很快蔓延开来,瞬间便从火堆烧成了火海。
杨沐悔感觉浑身发烫,好热好热,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却慢慢失去了知觉。她知道自己好热,好渴,好想醒过来……
“姓名?”面前的男人把警帽檐压得很低,低头拿着笔,漫不经心地问她的名字。
“杨欣怡。”女孩傻笑着报出自己的名字,她盯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期待他抬头看到自己。可是他却偏不抬头。
“年龄?”警察问。
“13。”女孩答。
男人终于抬头了。帽檐压得太低,看不到眼睛,却能感觉到他眼里的关切和深深的责备。
男人“啪”的一下把纸笔摔到桌上。“又是你!”,女孩儿恶作剧般的抬起头来,“hello~~~~”。男人被气得不轻,双手撑住桌子,身体前倾,面对面逼问着女孩,“警察局是你小孩玩儿的地方吗!”男人低吼道。“妈的。”他暗自骂了一声,“出来!”
周围的警员都看向罗一寒。又是这个女孩,在小卖店被抓住竟然还挺开心得意,进了警局就直奔罗一寒而去的一个奇怪姑娘。脏兮兮,还疯疯癫癫的,可惜了长得这么水灵的一张脸。警局里一阵唏嘘,却没人敢追出去看。
罗一寒拎着杨欣怡衣领到了警察局门口。
“走吧。”罗一寒撇过头,不想看她。
“我费这么大劲儿才来看你一次,你就这样打发我走?”她显然是在撒娇,小手拉住了罗一寒的衣角,扯了扯。
“杨欣怡是吧?”,“我警告你,第一,警察局不是你的游乐场。第二,回家找你爸妈,别再跟着我。快走!”罗一寒被这个小妖精缠得脑仁疼,话说地毫不客气。
“好,我也告诉你!”女孩口气很硬,毫不退让,“第一,我现在叫杨沐悔了。第二,我爸妈早八百前就死了,我现在和一个老头住在一起。名字就是他给我改的,你不许再叫我杨欣怡,真他妈土!”
罗一寒“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觉得这小姑娘骂起脏话来,不但不讨厌竟然有些可爱。“那我问你你怎么说叫杨欣怡?”罗一寒点了支烟,叼在嘴边。“偷东西的是杨欣怡,和你说话的又不是。”女孩机灵得不行,口若悬河,谁能跟她较得上劲。“杨欣怡,你有病是吧?”罗一寒吸了口烟说。女孩笑嘻嘻的望着罗一寒,她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睛,细细长长的,却很深邃,仿佛放得下整个宇宙。“是啊,我就是有病。”女孩低下头,突然有点害羞,“相思病。”说完,她自己先笑了。罗一寒侧过头吸烟,不以为然。“小妹妹,好好学习,好好生活。”罗一寒摸了摸她的头,“有缘再见。”罗一寒说完,站起身走了,远远地,他挥了挥手,却没再回头。
杨欣怡看着他的背影,默念着“好好学习,好好生活,有缘再见。”
杨沐悔感到自己快要被烤干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什么都没看清,忽然浑身一震凉意袭来,身上湿透了,冷热交织,眼前一片模糊。她眯着眼,感到一只有力的手揽在自己腰间,那人走得很快很急,头发全都被汗水浸湿。她忽然觉得眼皮好沉好沉,便在这个坚实的臂弯里闭上了眼睛。她记得那人的眼睛好像是细细长长的,很深邃,仿佛放得下整个宇宙。她嘴边模糊的念着,“好好生活,有缘再见……有缘再见……有缘再见……”,不知道为什么,眼泪竟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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