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外面哗啦啦的雨声,我和世仁再次胡侃。【】先是侃了一段近期镇子上的王寡妇,早就有勾引汉子的企图,而这王保财刚好死掉,白白得了一大笔抚恤金,真是好人不长命,坏蛋活千年。
眼看着到了中午,两人饿的肠子都开始打结了,隔壁卤肉店传来肉味,世仁二话不说,上去就割了一斤,外加一瓶烧包谷白酒。
我俩坐在门口,眼看着大雨不停的下,而汇聚的大水顺着下水道奔涌而入,耳边全是雨声。
你说,这天是漏了么我问世仁。
估计是天睁眼,看见王保财的悲惨,而这南方天几十年也不见下次雪,所以便来一场十年不见的大雨,表达一番心中忧郁。世仁说着,眼神不自主的朝着外面阴沉的天看去。
我看着他那跟自己如此相仿的脸,心中对他家曾经捡脑子的爷爷很是好奇。虽然小时候听外公说过一次,但不详细。
世仁,说说你爷爷捡脑子的事情吧。我抓起一块猪脸肉咬下,满嘴流油,口齿喷香。
世仁先是呆了一下,看着我的表情说:“你这时候问这干什么这在木乐村附近,传的不比咱俩当年干的那活少,自己去打听。”
我说,咱们这都熟悉成啥模样,就差交同一个女朋友了。你说说家里爷爷辈,我也好了解你不是,再说你爷爷那捡人脑的事儿,在我心中是多么的光辉。你说,以后咱们也算是有一个信仰支撑,说不定我也用膜拜你爷爷眼神来看待你了。
世仁这家伙,什么都跟我相似,唯独性格之中那点自命不凡的得意跟我不一样。当我说出这一番话,立马眼睛里面开始有光放出。
“小尧,哥今天告诉你,我爷爷老顺子,那绝对是英雄中的英雄。你多亏认识了我,不然这辈子也别想知道当年那事有多么诡异。来,先走一个”世仁说着,端起松子酒杯,俩人仰头干了。
这天气也不会有生意上门,我直接把门脸关了,听着世仁开始讲述当年他爷爷顺子的故事。
故事发生三年饥荒时代,民不聊生,所有人都为一口吃食而发愁。光棍顺子已经四十岁了,别说娶一个媳妇,就连大姑娘的手他都没碰过一下。
不过顺子也是活得潇洒,上无父母亲老,下没黄儿呱呱拖累,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看着村里比自己小上几轮的男人背后都是背着娃儿出门,他的心里也有几分不是滋味。
这天村中来了一个化缘道士,这种年头谁家都穷的跟要饭的一样,而唯独顺子还算有点余粮。当即送了这道士一顿饭,道士眉目上下在顺子身上一阵打量,把他看的心里毛毛的。
看你面善,不应该是孤寡一生之人,明天晚上到十里八铺岔路旁的林子,有个半大姑娘在那里等你,老道士无端的朝着他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顺子停在耳朵里面以为上天开眼,终于给自己送媳妇过来了。当即拜谢道士,请到家里好吃好喝的供着。
第二天起了一个大早,不过老道士早就不见了踪影。顺子心里估摸着莫不是遭到了骗子,白白的被骗走一顿好吃的。他咽不下这口气,一下子就走了将近十公里的山路到了十里八铺叉路口,老远看见一片郁郁葱葱松树林,心想老道果然靠谱。
这时候已是日落黄昏,火红的太阳斜挂山头,一层细密黄沙铺盖在地,周围显得寂静无声,顺子回头发现遥远山川上传来哗啦啦的风吹叶动声,而铺满黄沙的路上唯独自己的一行脚印显得清晰无比。
说也奇怪,本来应是人头攒动的三村交叉路,这时候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他看了看前后,压下心中疑念,朝着那片松林走近。就在这时候,突然一阵风从背后的道路上起来,卷起了一片黄沙,如同传说中龙卷风一般擦着顺子肩膀过去,不过这龙卷风显得小巧细腻,不过人高。
风过之处,顺子留下的脚印一个个被抚平,好似没有来过一般。他站立看着风从身前飘过,一两个呼吸就到了松林左右,风沙突然散了一地。
顺子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还以为是遇上传说中的鬼过路了。他不再犹豫,一步踏入林子里面,就在这时候日头也落入深谷,独留天空昏黄,静谧黄昏下,顺子的脚啪嗒一声踩断了什么。
他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株黄色干松枝。一阵清风突然袭来,松针来回婆娑摆动,身子前面的密林被吹动,顺子目光随意一瞟,一抹血红色刺入眼睛深处。那是什么他的心底立即升起疑问。
刚想看个仔细,风已经过去了,树枝回归原位,密不透风。
顺子在原地迟疑了一下,天空突然黑了下来,他不敢多待忙着转身。突然,一阵咿咿呀呀的哭声从背后那密林深处传出来。刚要踏出松林的脚步再次收了回来,耳朵里听着这哭声,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邋遢老道嘴里的俏姑娘。一咬牙,把所有害怕压住,大步流星的回头走去,不过在看到那密林的一瞬间,心里没由来的一跳,而就在此时,那哭声居然停了。
从密林中穿过,又是一阵清风徐来,树干枝桠交错,一抹血红色的东西引入眼帘。这东西一眼看去居然是具没有头的尸体,但是看着身子还在不断的抽搐。顺子连忙转头,慌不择路一下子踩在地面枯黄松枝上,哎哟一声摔倒在地。
顺子的心里把老道士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边,准备从地上爬起来。
“你怎么了”一个柔软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顺子陡然回头,一个红色身影深深的进入了他的眼眸里。这是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姑娘,头发蓬松的遮了半个脸,唯独露出一只眼睛。
细细一看,这姑娘还算是生的眉目清秀,在那个年代也称得上漂亮二字。
顺子三十多年的老光棍了,这时候见到此等美色,就差口水流到下巴上。连忙从地上爬起,装模作样拍拍身上泥土。但是一想到之前的那个红色影子,小腿就开始哆嗦。“没,没什么。刚才你看见一个红色的人了么”
“没看见。这里就我一个可怜姑娘”
俩人聊着聊着的就到了木乐村。出松树林的时候,天空还泛着虎青色,原来里面只是树林将光线遮住了。本来顺子听从老道的话去捡媳妇就在村里被看作是一个笑话,但是当有人看见顺子带着一个红衣俊俏姑娘从村外回来的时候,可让这村里炸锅了,三年饥荒都被饿成什么样子了,这顺子在这木乐村是数一数二的寡汉子光棍,居然能带一个大媳妇回来。
这姑娘也不知道是哪里人,反正长得好看就行。当天晚上就入了洞房,顺子无亲无故无牵无挂,连个结婚仪式都没办。这也是当年,不然哪里有这么简单,没有户口的人,连结婚证都困难。
这俏媳妇也是争气,没有两个月就怀上了孩子,第二年二月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不过小媳妇却是在生孩子的时候死了。村里人对这人的死显得漠不关心,因为自打她来到这木乐村,除了少数的左右邻舍见过,几乎是无人熟识。
媳妇生孩子难产而死,对于顺子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幸好还有一个大胖小子让他得意照料,想着让孩子一生都平安,索性给孩子取名叫祝安。
祝安转眼十多岁,跟村里的小孩子打闹成一片。这是一个好时代,顺子已经在山上开了洞子,开始挖煤,家里也买上了一辆永久牌轻便自行车,买掉60多元,对于公务员一个月不过三五十块工资的年代,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转眼就是一个春天,木乐村周围的桃花开得格外灿烂,好像是有一个丰收年来到。春风吹过来,粉色花瓣簌簌落下,美不胜收。祝安伙同小伙伴在村头的小溪之中挽起裤腿,提着簸箕捞小鱼玩。
就在兴起时候,祝安突然仰天倒下,手脚抽搐,角弓反张,口吐白沫,不省人事。村里的人都没有见过这么一幕,终于有人把顺子从山上找了回来,一阵掐人中,灌人尿的,终于把祝安从阎王殿给拉回来了。
不过顺子却是已经老泪纵横,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是满头华发脸庞沟壑纵横,算算年纪也五十多岁了。他一边抱着祝安一边哭着回家,嘴里不停的念叨,我就知道你会遗传你妈的那个毛病,这是桃花疯啊。
后来村里人才都知道,顺子娶回来的那个姑娘,就是因为有病才被夫家赶出来的,后来便宜了顺子,不然那么漂亮的姑娘,嫁给一个城里蹲办公室的人都不困难,哪里能沦落这种地步。
而祝安就是因为遗传了母亲的桃花疯,后来的每年都会犯一次,但都索性没死。不过手脚四肢却是已经不健全,手脚无力,而右腿已经蜷缩而伸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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