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一直默默守护着这个世界么?”在某次看完超级电影的时候,年轻的女人仰着头这样问冯骏。【】``し
这个女人是冯骏的女朋友,在冯骏的眼里,她总是带着不合时宜的天真与善良,而冯骏想要的,是另一种更加坚实可靠的生活。
就像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女朋友问的问题是非常可笑的,守护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有什么好守护的呢?没有战争,没有饥荒,只有一群人在社交网络上吵吵闹闹。
后来,他们分手了,冯骏还记得自己的女友问过的那句话。
“真的会有人守护的话,像我这么伤害你,怎么没人来惩罚我?”
那个女人眼睛红红的,看着他,表情再不复曾经的天真可爱。
她恨他的,他知道。
冯骏那时已经成功追到手了自己老板的女儿,高材生、优雅美好,长裙飘飘,喜欢听歌剧,不会穿着可笑的卡通t恤,不会穿着花花的裤裙假装自己是未成年少女,更不会在看了一场爆米花电影之后问自己这么幼稚的问题。
所以,现在的冯骏成了公司里最年轻的业务主管,可以坐着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的飞机翱翔在自己国家的蓝天之上,享受着头等舱的舒适宽敞和服务人员的殷勤款待。
然后他看着几个乘客在乘务组发机餐的时候站起来,对着那些乘务组的年轻女孩儿举起了屠刀。
是的,屠刀。
在连续让十几个人见血之后,他们控制了整架飞机
坐在头等舱的冯骏亲眼看到他们用不可思议的巨大力量撞开了飞机驾驶舱的大门,机长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他们打晕在了地上。
“我们不想伤害你们,反正你们也活不了多久了。”带头的男人是瘦高的汉子,他的手上把玩着一把匕首,随手就把那匕首刺在了一个试图掏手机的男人的手臂上。
“反正你们都要死了,最好别激怒我,不然我会让你们死的很难看。”
那个抱着手臂哀嚎的男人被他一脚踹飞,重重地落在了经济舱的地面上。
他的头重重地磕在了一个座位的把手上,但这疼痛与那随着撞击而更深地刺穿手臂的匕首所带来的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血腥的场面引起了一阵尖叫与骚动,在铁与血的镇|压下,机舱内很快就再次恢复了安静。
“你们老老实实的呆着,如果我们的目的达成了,政府接受了我们的条件,你们就还有活着的机会,不然……”中年男人没再说什么,他们几个人把坐在头等舱的人都赶去了经济舱,就大摇大摆地坐在了那里。
驾驶室里,他们的一个同伙坐在机长的位置上开着飞机,另一个人用刀威胁着副驾驶,机长被控制起来了,这伙人调出了一个男人看管着他。
被人从头等舱驱赶,冯骏有些畏缩地小心躲避着这些人的触碰甚至是目光,他完全没有反抗的意识,只是极度的惊恐和慌乱。
所有人的人都坐在座位上不敢动,不敢说话,那些人的手里只有匕首,可是在他们手里的匕首就是收割性命的最佳武器。
为什么呢?
终于让自己平静了一点的冯骏这么问自己,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让我遭遇到这种事情?
他家境普通,父母都是工人,还有一个姐姐,为了供养他上学,他的姐姐没有上大学外出打工,在他大学毕业的时候他父母让跪下给他姐姐磕头,他姐姐却说已经完成了对这个家的义务从此与家人断绝往来,那之后,他姐姐就真的再没有出现。
冯骏从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背负的不只是父母希望他光耀门楣的期盼,也是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物质需求,所以他费劲了一切的努力往上爬,甚至不惜和女友分手去追求老板的女儿。
如果姐姐还在,她可以为自己分担这些担子,他会过得轻松一些吧,他这么想着,就头也不会地走向了一条追求功名利禄,再不把儿女私情放在心中的道路。
至少老板的女儿身材好,长得也漂亮,教养谈吐都能让人脸上增光。
冯骏一直这么对自己说着,闷着头往人生赢家的方向急行而去。
为什么,为什么他这么努力地活着,却要遭受这种事情?
为什么那些从来家境优渥、可以不付出努力就能得到一切的人不在这架飞机上,为什么只有我?为什么?!
冯骏想不明白,一个人高马大的劫机犯正拿着刀从他的面前走过,看见他两眼无神,竟然还用匕首在他的眼前打了个转儿。
一派精英范儿的男人抖了一下不敢再动。
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怀念自己的初恋女友,那个喜欢奇思妙想的女孩儿,与她呆在一起的时光是他一生中最自在悠闲的,那些在他看来乏味又天真的空想也让他忍不住想要拿出来回味。
“很抱歉。”带头劫机的瘦高男人突然从飞机的前面走了过来,他看着自己面前的二三百号人,露出了一个带着歉意的微笑,尽管那微笑看起来真的是毫无诚意。
“我们当前所在国的政府拒绝了我们的要求……”
冯骏计算了一下,他是从x国飞往a国,中间经过的主要陆上旅程是他的母国的国土。
这是条会途经整个南方区域的航线。
飞机上的大部分人都不是冯骏的国人,他们或是金发碧眼,或者黑肤卷发,在男人别具深意的笑声中,所有人开始看着飞机上少有的几个东方人。
其中自然包括冯骏。
“要不要打几个电话?”中年男人用沾着血的匕首拍了拍冯骏的脸,“如果你认识什么媒体记者,那就最好不过了。”
冯骏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他想给她打个电话,跟她说自己其实一直还爱着她。
可是在那个男人充满压迫感的视线中,他还是选择把电话打给了自己一个在酒桌上认识的记者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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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接受他们的要求,释放全部关押的异能者们,第二,把飞机打下来,对外宣称是事故……三百条人命与可能造成的更大损失相比,我们只能取其轻。”
罗老头这么对路俏说着。
那是万米高空之上,就连异能者部队都无法在上面生存,更别说拯救一架被人挟持的飞机了。
“国外有过类似的情况,他们的选择是后者。”
对于反社会人群,官方是绝对不会相信他们提出的条件的——这也是国际上的惯例,当一个人已经要以伤害别人为手段达成更加危害社会的目的的时候,作为暴力机构真正要做的就是把他消灭于萌芽。
“那是三百人。”路俏叹了一口气,作为在场军衔最高的人,她可以跟罗老爷子一起参加这场网络会议。
军方提出的观点是尽量以空军力量跟随,迫使他们改变航线寻找机会,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对飞机动手。
“这样的想法变数太大了,他们是一群亡命徒。”罗老爷子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我们可以改变飞机的定位接收系统,让对方以为自己走对了路,其实是把他们骗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高科技智囊团提出了这样的建议,“当然,我们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
“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他们飞机里的燃油足够他们再飞十个小时,如果他们不只有一套卫星定位设备呢?如果他他们有别的方式确认方位呢?这样还是太冒险了。”
罗老爷子依然不同意。
坐在他身后的现任特监局局长沉默不语,在刚刚他已经表态,万不得已的时候支持把飞机打下来。
三百人的生命……无论今天谁做出了决定,这三百条生命就会永远压在他们的人生上,带着沉甸甸的份量,让他们永世不得解脱。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静静听着他们讨论的路俏轻声说道,“不过我要先试一下。”
“试一下什么?”
罗老爷子看向路俏,难道她就是他们这次事件的救命稻草了么?!
路俏没有说话,她拿了一套衣服一把刀,走进了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她的肩膀上还背着那个巨大的木箱子。
箱子里装着她银色的翅膀。
她要试试看,自己能不能把翅膀融合,再试试看,融合之后她的小白还能否为她驱使。
翅膀。
路俏脱下了上身的衣物,她刚刚拿进来的是一套作战服,她在作战服的背面开了两条长长的口子,就把它穿在了身上。
如果翅膀融合成功了,在现在没有贴片束甲的情况下她是没办法穿上衣服的,只能先背着这两条口子,再去尝试翅膀能不能与身体融合。
路俏的脊背上仿佛有红色的线条闪烁。
很快,那些原本在她手臂缠绕着的控魂丝已经找到了她原本与翅膀连接的部位——那里曾经有狰狞的伤口,百年间,那些伤口都已经不见了。
可是疼痛是那么的熟悉,熟悉的让人想要尖叫。
路俏一脸木然,从她的皮肉间蜿蜒出的红丝已经缠绕在了骨翅上,一点点地靠近,一点点……一点点……
“翅膀?太好了,以后你就是我的飞天大元帅了。”年轻的公主笑靥如花,长着白色骨头翅膀的女人沉默不语。
没经历过的人都不会知道这种痛。
“我需要一架能把我带到相应高度的飞机。”万米高空飞上去太累了,找个飞机也算是方便快捷。
五十枝无色透明的箭和一把金色的大弓,还有一对已经很久没用过的翅膀。
“如果失败了……”该怎么办?瞪着路俏的翅膀,所有人都有些失语症发作,
“失败?”路俏轻笑了一下,”那你们怕是要准备很多很多场的葬礼。”
老人也忍不住笑了,路上将的意思是她会拼尽一切去保护和自己同一片天空的人们——她做过一次,那次无比的成功。
。
“我很喜欢科技发展。”打开飞机的舱门,路俏这么笑眯眯地对着军用飞机驾驶员说着,“不然我还要钻炮筒,一点也不让人愉快。”
说完,她从军用飞机上跳了下去,
银色的羽翼在清晨的霞光中打开,美到让人欲罢不能。
金色的弓,无色的箭,白色的翅膀。
这一切都让人熟悉到想落泪,又陌生得让人心里发酸。
站在陆地上的人看着飞机自带镜头的直播,全部沉默。
冯骏打完了电话又战战兢兢地坐回了经济舱李那个狭小的地方,
无论是前女友还是现任女友,他都没有打这个电话。
爱情比不过面包,更遑论生命了。
飞机突然摇晃了一下,那个头儿快步走进驾驶室,得到的回答是飞机尾部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而已。
趴在飞机的尾部,某个人自己检查自己射出的箭,第一箭射中了飞机内的目标,第二箭正好用来填补第一箭打出的那个洞,这样一来乘客们的安全系数又有了提升。
冯骏看到一道银色的流光飞过,正好路过他身边的壮汉劫机者似乎想要开口说什么,确实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仿佛水晶一半的箭射穿了他的喉管,直到他开始向地上倒去,动脉被割裂喷涌出的鲜血才开始喷溅。
鲜血浇了冯骏一头一脸,他下意识看向弓箭射来的地方,在那里,有一个扇动着银色翅膀的人,金色长弓在手,转瞬间又收获了一条人命。
她似乎注意到了冯骏的打量,对着那个小小的窗户轻轻笑了一下。
接着,又一箭射了过来,前来查探那个壮汉情况的他的同伙应声倒地。
人们开始惊惶地尖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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