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空旷的废弃工厂里,男子戴着白手套有条不紊地从后车厢中把一具新鲜的女尸搬出来,轻松地以‘公主抱’的姿势将尸体抱到幽深的一处走廊深处,如同膜拜女神一般用虔诚的吻将女尸从发梢吻到了足尖。男人伫立在女尸面前良久,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去。他的身后整齐的摆放着十几具尸骸,尸骸的腐烂程度不一,最靠边的那具已经腐朽得露出了森森白骨。
厂房是本市工业刚兴起那会儿建的,如今已被废弃许久。砖瓦结构的厂房经不起时间的摧残,屋檐都已破败不堪,偶尔有几只无家可归的鸟孤零零地盘亘在工厂上方。头一天刚下了场暴雨,屋檐上积累的雨水顺着漏洞缓缓往下渗透,在地上形成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水洼。再有新的水珠滴下,‘滴答——滴答——’奏响瘆人的乐章。
“妈呀,这地方鬼气森森的,谁那么变态到这种地方抛尸!”方兑抱着胳膊抱怨了一句,如今已快立秋,昼夜温差很大。
楚侨拎着自己的宝贝验尸箱从车里走了出来,咧着嘴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似乎是对这个地方的气氛感到很满意。
众人抖了一下,楚**医这是找着家了……
林尧拍了一下方兑的脑袋教育道:“方兑兑,你也不是新来的小同志了,怎么还会发出这种过于肤浅的感慨呢,嗯?变态不那么变态他能叫‘变态’吗?抛尸不抛在偏僻没人的地方那还叫抛尸吗?身为变态如果在闹市抛尸那也太不专业了,得打回幼儿园重练!”
“哦……”方兑老老实实地认错,“奴家还是太嫩了。”说罢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张纸巾充当手绢,凄凄戚戚地挥着。
丁灵凌饶有兴致地看这两人演戏,沈晋叼了根烟无所谓地站在一旁。
冷清风朝他们打了个响指打断了这两个人的耍宝,让他们跟着自己进去勘察现场。他向现场的出警的警察初步了解了情况,今天下午他们接到匿名报警电话,目击者声称他和女朋友出来郊游的时候无意中发现这里有尸体,还不止一具,于是慌慌张张地跑出来报警了。
沈晋狠狠吸了一口叼着的烟,把剩下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用力地划了几下。
“跟女朋友郊游能来这种阴森恐怖的地方?不都是去游乐场、咖啡厅那种地方吗?”方兑不可置信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座充斥着‘里面有鬼,活人勿近’的气场的工厂。
楚侨笑道:“那也没这么绝对,咱们m.a.c不就有例子,专门带着女朋友去网上列举的各种灵异场所找刺激。”
众人的目光马上齐刷刷地盯着沈晋,盯得他浑身发毛。m.a.c的五个人也只有沈晋一直有女朋友,其他四个那都是每年两个中西情人节都要围一桌打麻将的存在。
“咳,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沈晋尴尬地说。
丁灵凌火上浇油,用一种平和的语调扯了下她的心理学:“这种恐怖的地方对一般人来说作为约会的地方确实过了点,但是对于变态和——”她顿了一下,“像沈队这样心理素质极高的人来说就是不可多得的能让人‘兴奋’的地方,和女朋友来这里幽会比平常更有‘感觉’吧?”
丁灵凌说罢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冷清风,那座冰山果不其然的脸色又黑了一圈。转头的时候又看见了楚侨的笑意,他果然也是早就看出来了吧。
“都闭嘴,马上滚进去看现场。楚侨验尸,我和沈晋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凶手留下的线索。铃铛用心理学分析一下凶手什么情况,方兑和林尧保护他们俩。该死的,照明灯怎么还没送过来?!”冷清风黑着一张脸下好指示,大步流星地往工厂深处走去。
丁灵凌凑近沈晋,偏过头故意问:“沈哥,冷队这又是生什么气呢?”
沈晋眼光飞快地闪了一下,摆起他招牌的沈氏微笑道:“小姑娘这就不懂了吧,冷清风他一直找不到女朋友,每次谈起我的情史他都心里不平衡。”
丁灵凌耸了下肩膀,这位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啊——
楚侨拍了一下丁灵凌的肩膀——革命成功总是需要时间的,小朋友不要操之过急。
冷队发飙,负责运送器材的小警员吓出了一身冷汗,超常速把照明灯送到了尸体陈列的地方。
在强光照射下,工厂里不再阴冷,但是摆成一排的尸体看得清清楚楚,也就更加恐怖了。
“妈呀,这是收集娃娃呢?”方兑打了个寒颤往林尧那边靠了一点,林尧很讲义气地搂住哥们的肩膀传递力量。
丁灵凌虽然初出茅庐但是居然很意外的不怕这种诡异的场景,靠近了尸体一具一具地仔细查看。
“最早的那具已经快成白骨的尸体大概是两、三年前死亡的,最新这具死亡时间不超过48小时。”楚侨蹲下身子查看尸体腐烂情况,初步判断了死亡时间。
“都是女的?”林尧皱着眉头,尸体都梳着长发,头发上还绑了各式各样的发带。十多具尸体都穿着鲜艳华丽的连衣裙,但是——
“你们有没有觉得她们穿的裙子有点鲜艳过了头?”方兑歪着头问其他人。
丁灵凌作为m.a.c唯一一个可以穿裙子的人也注意到了:“是啊,她们穿的裙子用色非常大胆,也是夸张也毫不为过。现实中如果有女人穿了这样的裙子上街肯定会引起围观的。而且这种款式也不是近几年流行的款式,看起来像是——”
“好像是芭比娃娃身上穿的那种。”方兑接口道。
“我靠,你该不会一个大男人还玩芭比娃娃吧?”林尧说。
“我哪有那么变态!”方兑赶紧解释,“是上个月冷队派我去省队参加国内外连环杀人案件交流会上面提到的一个案子,说的是美国加州有一个心理变态专门用迷药迷倒年轻漂亮的女人,给她们穿各种漂亮的衣服,还给她们化妆。把她们当成**‘芭比娃娃’禁锢在自己家玩呢。”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想起来了,上个月省里来了批美国专家,丁局指定m.a.c要派一个人做代表去参加。只不过当时没有案子,m.a.c难得有假放,冷清风要渣游戏懒得去,沈晋忙着追新女朋友没空去,楚侨一早打好报告要去参加法医学会的研讨会也没有时间,林尧临时被他爸妈叫去陪着旅游了,于是刚好剩下m.a.c的好奇宝宝方兑,他就这么着兴致勃勃地去了。
丁灵凌仔细查看了几具尸身所穿着的连衣裙,否决道:“这倒也不是芭比娃娃的裙子,不过方哥的思路或许是对的。”
“你们看这几具尸体的指甲。”丁灵凌戴着手套举起最新鲜的几具尸体的手给他们看,“她们都涂了大红色指甲油,凶手涂得很仔细,指甲边缘都没有不小心多涂出来的痕迹。总不可能这些女人都恰好喜欢大红色的指甲油并且死的时候恰好都涂了这种颜色的指甲油吧。”
“她们的脸皮都被剥掉了。”楚侨忽然抬起头,阴森森地来了这么一句。
“怎么会这样?”方兑又开始不自觉地寻找林尧的方位了,后者很自觉地又把肩给搭上了。
“刚开始我们都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是因为尸身上太干净了,没有一丝血迹,而且有些尸体腐烂太久已经看不出有没有脸皮了。只不过最新鲜的这具尸体——”楚侨把她的长发往上一撩,露出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眼球没了眼皮的遮挡大喇喇呆在眼眶里,眼球表面蒙了一层白雾一样的东西,空洞无神地望着在场的人。
“这也太变态了……”方兑用他贫乏的语言重复了他自从进入案发现场以来的感受。
丁灵凌看了一眼那具尸体很感兴趣地凑了过去。
“脸皮被剥去,很有可能是某种象征意义。”丁灵凌想了想,说道:“可能是凶手想要保存住她们的美。一般来说这种连环杀人凶手都会有某种自己的癖好,比较普遍的就是会收集死者身上的某种东西作为‘战利品’,摆放在自己平时能看得到的地方欣赏,从而可以不断地回味杀人的过程。”
楚侨仔细看了女死者脸部的伤口啧啧称赞道:“凶手的手法相当精妙,人脸部的皮肤和肉质都比其他地方要嫩,所以剥皮这种事情一定要非常有耐心和技巧。凶手下手很从容,伤口边缘整齐,不像是新手。如果有机会,我想跟凶手切磋一下技艺。”
众人又是浑身一抖,他们完全可以想象楚侨手执解剖刀带着探究的目光把尸体的脸皮给剥下来的场景。等回去了一定要叫丁灵凌给楚侨来个心理疏导,把人的头盖骨带在身边随时把玩也就算了,可千万别往活人方向发展。
“他奶奶的,这凶手也太仔细了,连个轮胎印都没给留下。”沈晋的声音从远方暗处传来,看来他和冷清风两个人四处勘察是没发现什么线索了。
沈晋相当郁闷,这两天一直下雨,这个工厂附近都是黄土路,被雨水一淋就会变得泥泞不堪。这里这么偏僻加上凶手还要把尸体运过来,怎么着也得开车,这样一来就不可能不在工厂内部留下轮胎的痕迹。
“一点痕迹都没有?”丁灵凌问道。
“那倒也不是。地面上留有刮擦痕迹,把轮胎印全部弄干净了。看样子是凶手在自己车子的轮胎后面装了用以扫除轮胎印的挡板,自动把印记给刮干净了。”冷清风回答道。
“凶手心思缜密,下手没有迟疑,又能干净利落地把人脸皮剥掉很有可能有医学外科背景。我建议从有医学背景的人去查,看看有医师执照的人里面有没有独居的男性,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否则也不可能买得起用来犯案的车和给死者穿的衣服。”
“确定凶手就是男性?”冷清风问道。
丁灵凌点了点头:“这些受害者身材虽然苗条,但是身高都在172-175cm左右,对于女人来说这种身高的人很重,女性很难搬得动。尸体所呈现的打扮很统一,看起来像是一个人单独的审美,所以也不太可能有同伙。对了,凶手很有可能伴有中度强迫症,从死者统一的大红色指甲油可以看出。但是他的强迫症具体表现我现在还不是很清楚,等发现了嫌疑人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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