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萱儿的胸口就好似贴着一只会吸血的冰冷生物,这只生物吸血的时候,鼻子里会发出粗重的声音,大概是呼吸不过来,又舍不得抬起头来才会这样。【】し
干脆把他闷死算了!
古萱儿这念头刚从脑中飘过,感觉到他的手指插入了她的指缝中,微微弯曲,紧紧扣住她的十指。
一种异样的感觉钻入古萱儿的心脏,被他咬的地方有点疼,且有点麻,更让人有种面红耳赤的燥热感。
幸好这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否则,她都不知道自己这幅样子被他看见会不会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对于古萱儿来说,是一种忍耐,一种极致的忍耐,哪怕她想要手握成拳来来抑制都是不行的,她的手被他紧紧扣住,她捏的是他的手指。
不知过了多久。
“湚湚。”她压低的声音尽量温和,哪怕此时她很想揍他。
“唔…。”他大口的吸气喷了出来,声音闷沉,却没有抬起头来。
有点温度的气息喷洒在她胸口,就像蚂蚁钻入了她的肌肤,酥麻刺激,她浑身一颤。
这妖孽怎么还没被闷死?
古萱儿脸颊火辣辣的红,这该死的湚湚表面纯洁,骨子里比邪王还要无耻下流。
“你再不起来,我真的对你不客气了。”古萱儿沉着声音威胁。
他的体温已经不似最初那么冰,而且,他也停止了吸血,还不放开她,这是想要继续占她便宜?
真是够了!
这一次万俟湚放开了她,手指也从她的指缝抽了出去,身体上没有重量压着,古萱儿浑身一阵轻松,她刚从地上爬起来,就听到砰的一声。
万俟湚倒在了地上!
古萱儿被吓了一惊,蹲下身来,摸到他的手臂,轻轻的推了推:“湚湚,你没事吧?”
回答她的是无声的空气。
这老妖该不会是沾了她的便宜,炸晕吧?
古萱儿真心不想把万俟湚想成那样的人,可经历了刚才的事情,万俟湚此刻炸晕也不是没有可能。
古萱儿手在他身上拍了拍:“我告诉你,万俟湚,装晕是没有用的,你最好现在就给我站起来。”
躺在地上的人纹丝不动。
古萱儿皱了一下眉头,手指放在他的脉搏上,感觉到他脉搏还在跳动,古萱儿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她又感觉到他脉搏的跳动有些不太正常,好像跳的很缓慢,她把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脉搏上,静静把了片刻,发现自己的脉搏跳三下,万俟湚的才跳一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古萱儿是权威的骨科手术医生,但对中医把脉这一块,还真是不太懂,这就是隔行如隔山,同为医生,却有专业区分。
古萱儿脸色有些凝重,不管怎么说,她都不希望万俟湚真的有事,她摸了摸他的手,发现并没有变凉,呼吸也均匀有致,猜想他应该暂时没有大碍。
古萱儿摸了摸身上,除了一件肚兜之外,已经没有可以蔽体的上衣了,古萱儿一不做二不休把万俟湚的外袍扒了下来,套在身上,就在她刚套好的时候,上面的铁门打开了,一盏青灯照亮了小黑屋。
照的古萱儿脸色有些发青,幸好她有先见之明,知道万俟湚倒下发出那么大的声响,必定会有人过来。
古萱儿看到上空一个脸色偏白相貌阴柔的老男人脑袋伸了下来,老男人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眼角有很深的褶子,青灯照在脸上,让古萱儿有种见到鬼的感觉。
“哎呦!我的小祖宗晕倒在里面了,你这女人也不扶一下?”顿时,老男人瞪大眼睛看着古萱儿身上的衣服,颤着兰花指,指着她:“你…你…竟然脱了我家小祖宗的衣服自己穿在身上?”
“你有在这儿说话的时间都能找人来把他抬上去了。”古萱儿不客气的打断老男人的喋喋不休。
古萱儿瞅着老男人翘起的兰花指,嘴里一口一个小祖宗,心里一片鸡皮疙瘩。
万俟湚哪里像小祖宗?他的杀人不眨眼的老妖好吧?
“秦大,秦三,还不快去把主子扶上来。”老男人一声令下,上空飘下来两个青衣男子,相貌颇为俊秀,脸色白的有些不太正常,他们亦没有任何表情,抿着发白的唇,就想常年不见阳光的生物,两人同时蹲在地上,把万俟湚抱了起来,就要飞上去。
古萱儿手掌按在其中一个的肩上,黑的发亮的明眸看着上面的老男人:“让他带我上去。”
上面太高,以她现在的身手还不能飞出去。
老男人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罢了!罢了!秦三,你把古大小姐也带出来吧!”
秦三一句话没说,松开了万俟湚,待秦大抱着默契一年飞上去之后,秦三抱起古萱儿,她双脚漂亮一翻,离开了他的怀抱。
“我又没昏过去,不需要抱。”
她可没被男人抱的习惯!
秦三看了她一眼,虽然没说话,那眼神分明再说,谁稀罕抱你?
秦三提起她的衣领,见她带了出去,这一举动让古萱儿立即想到她被封了穴道,带到这里的时候,那人也是一句话没吭,就把她丢了进去,她有种预感,这人不是提着她衣领的秦三就是抱着万俟湚的那个秦大。
古萱儿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很温柔的笑,让人看着毛孔悚然。
秦三瞅了一眼古萱儿嘴角的笑,忽然浑身一个冷颤,这笑明明很温和,为什么他却感觉这么的冷?
古萱儿出来之后,就有奴婢送来了崭新的衣服,她换掉身上万俟湚的衣服,瞅了一眼似乎对她有敌意的奴婢:“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什么地方,古大小姐还是不要知道的好。”顿了一下,奴婢又道:“你最好不要缠着主子,缠着主子的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说完,她瞪了古萱儿一眼,就走了出去。
“…。”古萱儿有些无语,这丫鬟哪只眼睛看到她缠着万俟湚了?分明是万俟湚缠着她好吧?
古萱儿也懒的计较丫鬟的态度,只是…她口中那句话什么意思?缠着万俟湚的女热都不会有好下场?
她不觉得万俟湚这种道行深厚的妖孽会有哪个不怕死的女人去缠,只是这不会有好下场又是怎么回事呢?
万俟湚究竟是什么人?
古萱儿换好衣服走了出来,看到一个“门神”站在门口,就是那提她后领飞上来的秦三。
“主人的衣服。”秦三面无表情的说道,白的像鬼抓一样的手伸到她的面前。
古萱儿看到秦三的每一根手指上都是层层老茧,说明这人常年练剑。
“在里面,自己去拿。”说罢!古萱儿就绕过秦三欲走。
谁知,秦三忽然抬起腰间的剑,横在古萱儿面前,挡住了她的路,噌的一声,剑身出了半截剑鞘,冰冷的剑光闪了一下古萱儿的眼睛。
这是威胁?
古萱儿眼睛被刺的闭了一下,很快睁了开了,手术刀滑至手指。
“秦三,快把剑收起来。”老男人忽然小跑着过来,有些气喘的说道:“记住,以后不得对古大小姐无礼。”
老男人又换上一张笑眯眯的脸对古萱儿道:“我家小祖宗要见你。”
古萱儿瞅这老男人脸上堆起的笑容,有种老谋深算的感觉,她并没有立即跟着老男人过去。
“这里是哪里?你们是什么人?”
秦老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很快又恢复正常,亲切的拉起古萱儿的手:“古大小姐,你就别问那么多了,这些主子都会亲口告诉你,我们不过是做奴才的,您就别为难奴才了。”
古萱儿抬起被秦老抓的手,笑的很温和:“有奴才这么大胆的么?”
秦老眼底闪过后悔,方才他是急躁了一点,想要把古大小姐带去主子那里,立马,他松开古萱儿的手,脸上堆起笑容:“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失了分寸。”
古萱儿见眼前这老男人老奸巨猾的样子,心想也大概问不出什么?还不如直接问万俟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她抓到这里?
如果他和她直接说,她未免不肯跟着他过来,何必用这种法子?
古萱儿随着秦老经过青石小路,水榭红廊,走进一间如同宫殿似的屋子,只是,打开房门之后,古萱儿却觉得外观的繁华只不过都是虚幻,屋中的装饰几乎都是压抑的黑色,虽然屋中的金铜兽的香炉中点着名贵的苏合香,可还是不能遮掩这房中年积月累的中药味。
古萱儿刚走进来,就听到万俟湚的声音。
“萱萱,萱萱。”
万俟湚掀开床上的被子,黑眸中闪过惊喜,从床上跳了下来,赤脚朝她跑来,到了她面前,一把将她抱在怀中。
古萱儿身体僵硬了一下,很快就推开有些不太“正常”的万俟湚,仔细看着他脸,这张几乎可以说是和邪王一模一样的脸,不会有第三个,若眼前的不是湚湚,就算是邪王也不应该做出这种如同孩子一般的动作。
是的,此刻,万俟湚那大而妖异的瞳孔没有一点妖异和幽冷,唯有的是清澈,如刚出生的孩童般清澈。
“萱萱。”被古萱儿推开之后,万俟湚仿佛受了委屈,薄唇微嘟,有些不解的看着古萱儿,仿佛被她推开是多么不能理解的一件事。
“你到底是万俟湚还是邪王?”古萱儿脸色冷了下来,说道:“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装。”
秦老看到万俟湚在古萱儿面前像个孩子般委屈,眼中闪过诧异,怎么会这样?难道是用错了“药”?不会的,那老东西不是神医么?怎么可能犯这种错?
“哎呦!古大小姐,您行行好,别对我家主子这么凶。”秦老心中心疼极了,主子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这古家小姐怎么还一点不知道心疼?还如此大声?
看把他家小祖宗吓的!
秦老护主的样子,只差没把万俟湚抱在怀里哄。
古萱儿朝秦老看了一眼,他关心万俟湚的样子不似作假,可这老家伙什么都不说,倒是把她身份打探的一清二楚,真是老奸巨猾啊!
“这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就是这般脾气,若是怕你家小祖宗受委屈,那就让我走吧!”古萱儿说完,不去管秦老是否愿意,就朝门外走去。
让她糊里糊涂的在这儿,也要看她愿不愿意。
忽然,腰被人从后面抱住:“萱萱,你别走,你别走。”
秦老见古萱儿冷下脸,怕她伤了他家小祖宗,急忙说道:“古大小姐息怒,息怒。”
见古萱儿看着他,秦老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并非奴才不说,只是…奴才不好说啊!
古大小姐也看到了,我家主子现在这么个状况,就连奴才都始料未及。”
秦老忽然在她面前跪了下来,老泪纵横道:“奴才求您了,在这里七天,就看在主子他对你这份特殊的情感上,留下来七天。”
特殊的情感?
古萱儿的心微微一颤,口气也没有刚才那么坚硬:“他是谁?”
秦老道:“万俟湚。”
古萱儿点点头,没去管贴在她身后的万俟湚,盯着秦老的眼睛:“留我下来七天,是给万俟湚供七天血吧!”这不是疑问是肯定。
秦老知道此事瞒不了古萱儿,点了一下头:“这小祖宗除了您,谁也不肯要,老奴也是没有办法才会会冒犯了古大小姐,您若有气就往老奴身上撒吧!这和主子没有任何关系。”
古萱儿心中冷哼一声。
不就是怕她把气撒在万俟湚头上么?
这老家伙倒是个护主的。
秦老从房中出来,秦大和秦三都围了过来,似要问什么?秦老抬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又对他们使了一个眼色。
三人走到离万俟湚的房间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秦大开口了:“秦老,主子现在怎么样?老神医出的方子效果如何?”
秦老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那个死老东西,不要被我再看到他,否则,我就扒了他的皮子。”
秦三从未见秦老如此气愤过,紧张的问道:“主子到底怎么了?”
“主子现在变的像个五岁的孩童。”秦老眼中挤出老泪来,他试着眼角:“先前,主子服下那老东西的药,就喜欢上了刺绣杀人,任何看不顺眼的都把他们串成糖葫芦,但最起码也就没人敢欺负主子。现在可好了,主子心智像个孩子,那古萱儿都能对主子凶,我可怜的主子…。呜呜…。”
秦大眸色一怒:“我去杀了古萱儿。”
忽然,秦大的手被秦老抓住,秦老收了收眼泪:“你这孩子冲动个什么劲儿?现在主子要那古萱儿,你去杀了她,你这是要和主子对着干么?”
秦大脸色巨变:“秦大不敢。”
秦老甩掉秦大的手,翘着兰花指在秦大和秦三的脑门上各点一下:“你们这两个孩子给我记住,七天之内不准动古萱儿,哪怕…哪怕看到她欺负主子,你们也给我忍着。”
欺负主子?这还得了?哪能忍着?
秦老精亮的眼中闪过诡异,嘴角轻轻扯了一下:“等七日过后,主子安然无事。就杀了古萱儿,绝不能让她泄漏主子的秘密,知道么?”
秦大,秦三同声道:“是,秦老。”
此时,房中的古萱儿并不知道秦老那老家伙已经把她的命给算计进去了。
她拍了拍万俟湚环在她腰上的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湚湚,放开。”
“萱萱,你别走。”万俟湚固执的说着这句话。
“好,我不走。”已经答应在这里陪他七天,还有什么可走的?只是…尚书府那里…。
算了,不去想那么多了,既然他是万俟湚,她也并不想他真的有事,如果她的血真能帮助万俟湚,她又有什么不舍得呢?
“永远都不走,萱萱永远都陪着湚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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