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巧巧予万千柔情于指腹,轻轻地搓揉点按。【】本文由。。首发皂荚露的泡沫慢慢被女神的墨发吸纳,到手是浑然一体的柔软和滑腻。女神红透的耳廓时不时的还颤动两下,倒是比这张死人脸有趣和诚实多了。
揉好过后,用葫芦瓢舀起温水,从头顶慢慢的浇下来,反复清了几遍。帮女神擦去脸上泡沫时,但见女神眉头紧皱额头溢汗,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阮巧巧按上了她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轻轻地打着转儿。
疼,头像爆裂开一样的疼。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在眼前疾掠而过,她的荒唐,她的发疯。而见证的鸟仙却一团模糊看不清楚。她妘君的一世英名都毁在这劳什子的鸟仙身上了!竟敢利用她醉酒,占她便宜捉弄她——放眼整个妘族,谁有这么大胆子?
她要睁开眼将这个家伙看清楚,偏偏那几根手指还在不轻不重的揉着,麻痹了她的整个面部,酥麻的感觉甚至要沿着经络遍及全身。她,她是被什么蛊术给摄住了?妘君强压着心头的悸动,一手抬起,掐上了面前那人!
却掐进了一团不可思议的柔软,柔软里有水有肉质,似乎怎么掐都掐不到最深处。
她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了!是水母,漂在海面像蘑菇状的半透明小生灵。小时候的渔网中就会有这样的小东西,鼓鼓的软软的一小坨,嫩白中还有淡淡的透明,看起来无助极了。趁母亲不在,她就偷偷的掐上去,却猛不防被偷袭来的长触角给黏上了手臂,就像血蛭一样伏在她的肌肤上吸食,甩都甩不掉,然后她的手臂开始慢慢的麻痹……
这个东西有毒。
一只水母精的触角在吸食她的太阳穴,待她的身体麻掉,源源不断的释放着毒性。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口都在火急火燎的烧,体内的魔性眼看就要蓄势而起——
凭借超强的意志力,妘君睁开了眼睛,混沌过后,一片清明。
她居然掐住了这家伙的胸!掐的很深很用力,似乎要把这不堪一握的小东西给拔高了才甘心!
这家伙小脸抬起,半眯的眸光尽是荡漾之色,红唇欲滴,似乎还流着哈喇子。她居然被这个不知羞耻的男人给牵着鼻子走?这家伙居然敢撒谎说自己是女孩子,意图爬上她的身体,把妘君夫的身份坐实?!绝不姑息。
这是一种从天堂打入地狱的感觉,有多*,就有多恨。
妘君从齿缝里缓缓挤出:“男人?除了攀附女人想着女人,还有什么用?你敢骗我——”这回所有的记忆都回笼了,那时,她就是刀俎下的鱼肉,被嫪族男人争抢,几个长辈推波助澜,两族人看笑话。最后,醉得糊里糊涂的她居然把自己拱手给了这个小家伙!她当初就不该救这些徒有其表整天花痴的东西!
意乱情迷的阮巧巧尚未发现女神的异状,自作聪明的思索起来。当初抱猪仔上床时,女神问明了男女才准了,这回也是“女孩子”才能给她洗头。女神的厌男症委实不轻。
都说酒后吐真言,这句话与先前妘芩的一番话联想起来,十年前先君一去,个把月后先君夫便抑郁而终,女神不仅承担起族长的重任,还得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妘芩拉扯大。会不会是先君夫的撒手一去,给女神的心里植入了男人软弱无能、不配为父的心结?日积月累,越来越深,深到甚至没有法子成婚生子。
如果她能解开女神的心结,女神就能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不用再承受绝嗣的自责和折磨,那么等她离去——
看着女神赤红的双眼,阮巧巧眼有湿意。先君夫,你在天有灵,原谅巧巧的冒犯,巧巧不能看着妘君连醉了都不得片刻安宁。
阮巧巧从百宝口袋里掏出桃木梳,膝盖挪到女神的身后,就要梳下去。
谁给他的胆子?妘君面色森寒,声音质冷:“你还想做什么?”
阮巧巧巧笑嫣然,声音婉转:“小时候你和芩儿还在一个盆里洗澡呢,我不过才走一会,你便把屋里泼的都是水,要不是芩儿及时嚎起来,他的那个都坏在你手上了。你嫌头发碍事,趁我和你母亲不在,自己拿刀割了,我便索性给你编了大人的辫子——十年了,我再给你编一回,可好?”越说越哽,拿手拭了拭泪,此生能给女神梳一回头,也已是上天眷顾,该开心才是。
这家伙知道她不少的丑事嘛,吃里扒外的好弟弟啊!妘君郁卒的闷气化为一股热浪,从鼻腔哼出。这家伙先是骗她说自己是女孩子,被逮了个正着后,居然连先君夫都冒充上了。她倒要看看,这家伙究竟有什么企图!
冒充谁不好,冒充先君夫——
当年妘芩哭着要父亲的情形蓦然浮上心头,妘君的满脸厌恶不加遮掩:“你还有脸回来?”
看来她赌对了,心上一喜,却更为酸涩,阮巧巧温声细语道:“哪有父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当年我——”见女神放下了戒备,阮巧巧执起梳子,这枚梳子被揣了多少天,借着先君夫的名义,她才得以一偿夙愿。
风干的长发淌过掌心。多么神奇,以往紧抓头皮的小辫子就像一根根臭脾气的葛藤,此时却在她的掌心融开为一缕缕细如丝的葛纤维,只要她足够心灵手巧,这一头齐腰的墨发就能织成一匹华丽无双的缎子。
阮巧巧的声音却被戛然打断:“你再喊我一声。”
阮巧巧一懵,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句:“君女?”
讥诮声随之而至:“父亲难道忘了,女儿也是有小名的。”父亲二字是咬牙切齿的重。
可惜阮巧巧就没听出警告之意,只以为这对父女积怨太深,讪笑道:“人间一天,天上十年。过了那么久,我哪还记得住?”
“也是。”她慢慢的陪这家伙玩,“既然我们已经断了父女情分,这辫子,你也没资格编了。”想占她的便宜,门都没有。
阮巧巧这番举动一是投石问路,对症才好下药,二是顺便揩揩油。却不想这个醉鬼这么难唬弄,然而箭在弦上,内心的渴望打败了理智:“我当年思妻心切每况愈下,却也是撑着这口气的,怎么舍得你和芩儿。我是君夫,自然得站出来跟大家一起重建家园,不知道是不是日头毒辣,我全身像是被火烧了头昏眼花,我以为自己是得了瘟疫或是不治之症,怕传染给你们,这才——”
阮巧巧这番话并非是没有根据的。
妘芩说过,当年先君一去,先君夫首当其冲下田干活,却因为体虚受不住晒——被族人劝回家中,没几日便寻了死。阮巧巧不相信这样的父亲会抛子弃女。说着说着便潸然泪下,这些了不起的原始人,给了她太多的震撼。
胡说八道!这家伙在胡说八道!明明是……她恨了这么多年……她恨啊!才十岁的她就坐在床边给父亲喂药,下跪求他也挽回不了——“滚!”
阮巧巧心如刀绞:“当年鼠疫横行,好在咱们有存粮,有一口干净的井,才保住了妘族的血脉。没有肉,咱们便吃了那香喷喷不逊于猪油的菜油,连吃了两月有余。妘族男人不育不是因为诅咒,那油闻起来香,吃起来却微微发苦,因为掺了灯油——”
因为这个时代还没有提纯工艺,这种发黑的灯油是粗制棉籽油,里面的酚毒是男人生育的大杀器。当然那个味道又苦又涩,这些食肉人类自然看不上。而据妘芩描述,他们当时吃的是菜籽油,非常香,让人也忽略了其中的苦味。这便是嫪族人油掺油获利的法子吧。连吃两个月,加上男人本就体弱,这便种下了不育的因。先君夫患的是棉籽油导致的日晒病。
忽然,天边掠过一片乌云,寒风骤起,阴测测的声音随风而至:“阮巧巧,妘芩没有告诉你,你自己都不会看牌位吗,母亲一左一右,有两个先君夫。我和妘芩,是同母异父。他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他的儿子。”
不过,倒是让她知道了一个惊天秘密,好,真是好啊,“你们嫪族人狼子野心,早在十年前就开始筹划,害我妘族断子绝孙,挑拨妘姜两族关系,你觉得我还会放过嫪族人吗?我只需拿你嫪族一人试试,便知你的话有几分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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