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绮罗刚走,暮然便连忙指挥着婉娩阁里的宫人七手八脚地将张雨茹抬进了屋子里,并想尽了各种办法给她暖身子。【】
“暮然”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样子,张雨茹总算是睁开了眼,这虚弱的一唤。将暮然的眼泪都叫了出来。
“娘娘,娘娘您总算是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奴婢这就让人请太医过来瞧瞧。”暮然噙着泪,将张雨茹扶着坐了起来。
“不用了”张雨茹缓缓摇了摇头,伸手握住了暮然的手。那手,也是冰凉异常:“你去熬些热汤来便好了。不是什么大事儿。”
“娘娘这女人的身子可是冷不得的皇后娘娘故意让您单衣在外头折腾那么久,分明就是”暮然话说到一半,就被张雨茹给截住了话头。
“不要再说了。这件事。也不要告诉皇上。”张雨茹摆了摆手,说出来的话让暮然万分不解。
“娘娘这般能忍着,奴婢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是,若是皇上问起来,奴婢若是不说,岂不是欺君之罪了这样的罪责,奴婢可不敢担着。”
“你这张嘴。太过得理不饶人了。”张雨茹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拿过了她递过来的汤水,小心地在手心里捂着,便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起来。
傍晚的时候,宇文端化突然出现在了婉娩阁。暮然本来在外屋忙着,瞧见宇文端化风风火火地进来了,刚要行礼,却被对方止住了。
“她怎么样了”宇文端化对着内屋扬了扬下巴。
“回皇上的话,有些话娘娘不让奴婢说,奴婢又不敢不答皇上的话。”一想到今天上午发生的种种,暮然就替张雨茹觉得委屈。
“你下去吧。她们也都下去。”宇文端化沉默了一会儿。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径直挑开幔帐来走进了内屋。
他刚一到床头边坐下,张雨茹便睁开了眼睛。
“你没睡还是早就醒了”宇文端化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问道。
“我睡觉一直都很轻,你又不是不知道。”张雨茹笑了笑,过于苍白的脸孔更显得柔弱:“从你和暮然那丫头在外头说话开始,我便醒了。”
“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也不打算说出来。”见着张雨茹这样,宇文端化更是怜爱了。
“用得着说吗你突然这么着急地赶过来,多半便是晓得了。我再多这个嘴,反倒是衬着我不会察言观色了。”说到这儿,张雨茹坐了起来,倚靠在宇文端化的膝头:“待会儿你可以去瞧瞧阿和和安儿再走。”
宇文端化闻言,抚摸着她的青丝的手微微一颤:“你怎么知道,我今晚一定就会走。”
“你平日里若是要在这儿留宿的话。与我说话的功夫便已经更衣准备安眠了,今儿个,皇上的披风都没有退下来呢。”豆名何技。
“今日午膳后,母后便主动来了御书房一趟。说来真是讽刺,我反复向你保证会护你周全,到头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也是从母后的口中得知。”宇文端化懊恼地说着,将张雨茹紧紧抱在了怀里。
张雨茹心中一疼,却不动声色:“太后可是说发生今日之事,虽然是有皇后的不是,但是皇上您也应该负责。所以你今晚是要去陪皇后的。是不是”
“嗯。”既然难言之隐都已经被张雨茹给猜了出来,宇文端化只得老实承认了。
“什么时候走”沉默良久之后,张雨茹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无怨无恨。
“陪你一会儿再过去。”说着,宇文端化又将他搂紧了些:“至于你这病,你也别拖着了。女人最冻不得。回头我差个太医过来给你瞧瞧。”
“好。”张雨茹闭上眼睛,静静享受着这片刻的温存。
将近子时,宇文端化才姗姗来迟。一进常宁殿的大门,便见着朱绮罗正坐在厅中央,盯着烛光若有所思。
“皇上万福。”守在一边的阿琼一抬头,见到是宇文端化进来了,赶忙行了礼,可是朱绮罗却并不为所动。
“嗯。”宇文端化瞟了一眼朱绮罗,随意应了这么一声,便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递给守在一旁的宫女:“看样子,皇后是不欢迎朕的到来了。”
“皇上多虑了。”朱绮罗嘴上虽这么说,却并没有任何诚惶诚恐的模样。见宇文端化正在那儿更衣,她也站起身来伫立在房中,静静地看着宇文端化的一举一动:“只是臣妾从一个时辰之前便在想,皇上是去哪儿了,怎么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才过来听说,皇上老早便离开御书房了。”
“照皇后这么说,倒是朕的不是了。朕本应该做什么之前,都通报你常宁殿才是。皇后,是这个意思吗。”宇文端化冷哼了一声,他话刚说完,阿琼便慌忙跪了下来。
“皇上恕罪,娘娘绝非有此意。”
“朕与皇后说话,你倒是急着恕罪做什么。”宇文端化低下头来,面无表情地盯着阿琼:“去嬷嬷那儿领十个板子,顺道学学规矩。”
“皇上”阿琼一愣,断没有想到宇文端化一进常宁殿便会借着自己给皇后这么一个下马威。她求助似地看了朱绮罗一眼,却发现自己的主子压根都没有看她一眼:“奴婢领罚”
阿琼绝望地低下头来,默默退了下去。不多一会儿,屋外便响起了沉闷的击打声,那是木板敲击在皮肉上的声音。朱绮罗虽没有往门外瞧,心里却在用心算着那击打的次数:“皇上难得来常宁殿一趟,一来便这么大动干戈,合适吗。”
“不过是打了一个奴婢,便是大动干戈了。皇后未免有些小题大做。”宇文端化笑了笑,继续在一干芳柔的伺候之下更换着朝服。
朱绮罗站在他身边怔怔地看着,只觉得这个男人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透着不容他人置喙的霸气。这王者风范自打他们二人第一次见面开始,便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不曾忘记。
曾几何时,她本以为,这凤位既然非她莫属,那他这身边人的位置便一定也是她的。可是却没想到,原来这两个身份从来都没有划上过等号。
“皇上看起来心情不佳。”回过神来时,朱绮罗意气用事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哪里,朕现在心情好得很。”宇文端化更衣完毕,瞧这她诡谲一笑,便抬步径直往卧室里走去。朱绮罗听了这画中深意,身形摇晃了好一阵,这才勉强站稳。
半晌,直到外头行刑的声音结束了,她才木讷地转过身,步履蹒跚地走进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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