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从马步开始

  下午只有两节课,齐飞下了课见时间还早。他便收拾了东西,直奔星河广场。

  星河广场是WS市大型购物中心之一,距离文山学院最近。齐飞打算拿刘为民那一万块购置些东西,像什么手机之类的,是时候买一个了。而且,他还打算买个平板电脑。家里那个台式电脑已经老掉牙了,也该换掉。再者,他想给剧本换个皮套。

  不然的话,剧本皮套上自己那个名字实在太显眼了。

  一头扎进了星河广场里,齐飞直接来到手机专卖店,看起小米的手机来。这个品牌的手机比较亲民,平板也不贵。

  齐飞在这挑了好一阵子,最好选了一个小米8官配的手机,才要一千五左右。再加上一个平板,也就花了三千块多些。他爽快地付了钱,揣着新的手机和平板,齐飞心里美滋滋的。明天就能跟唐雪莉学武,现在兜里又有几个钱,他心情能不好吗?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有人骂道:“没钱就给我滚远点,浪费了我这么多口舌,结果你买个八百块的红米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我再给你打八折,你不如干脆让我白送你好了?”

  齐飞乍听这调调怎么这样熟悉,随即想起,自己以前没钱的时候,有次去买东西让人家给打个折扣,也被店方这么喷过。他不由转过身,就见一个专柜前站着个少年,年纪与自己相仿,体形还要更瘦弱些。虽然穿得不像自己这样寒酸,却也相当朴素。

  被专柜后面一个看似店长的男人恶言相向,那少年居然也不动气,仍然微笑道:“不就差两百块嘛。要不这样,你先把手机给我,我让人送钱来,我补你五百好了。”

  店长冷笑道:“你逗我呢,你有这个钱,还要我给你打折干什么?走走走,没钱就别瞎逛,影响我做生意。”

  少年轻叹一声道:“我不差钱,就是信用卡给冻结了,身上没什么现金。要不然,我用得着你给打折吗?”

  店长从专柜后走了出来,推了那少年一把道:“你还赖着不走了是吧?还信用卡给冻结?以为自己是谁啊,我告诉你,没钱就不要学人家买东西。还要打折,你再不走,我就打断你的腿!”

  “你嚷嚷什么呢!”冷不防一把声音插了进来,把店长吼得愣了下,然后就看见一个十八九岁的男生走了过来。

  朝他们走过来的人正是齐飞,他见那少年一脸无奈和窘迫,不由想起了自己来,颇感同病相怜。看店长居然要赶人,不由气愤出声,他走到少年旁边道:“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没钱了?什么也不知道,就别在那瞎嚷嚷。”

  店长看齐飞刚在自己店里买了东西,不敢把话说得太难听,只是道:“他要有钱,用得着跟我要折扣?八百块的东西,还要我打八折,这叫有钱?哈。”

  齐飞从钱包里掏出五百块,拍在柜台上道:“他刚才是说,身上没那么多现金。那是刚好前两天把钱借我了,不然用得着在这里跟你废话。”

  接着他朝少年笑道:“兄弟,这就是你不对了。要买手机早说啊,我好赶紧还你钱,你也犯不着在这被人看扃了。”

  少年张张嘴要说话,齐飞又朝柜台拍了拍道:“喂,现在钱够了吧?够了就快点把手机拿来,要不要做生意了。”

  店长看到钱,脸上就堆起笑容道:“这下够了,够了。”

  买了手机,齐飞两人走出了手机店,那少年才笑道:“我们认识吗?”

  齐飞摇头道:“不认识。”

  少年奇道:“不认识你替我垫钱干什么?”

  齐飞道:“我看不惯那店长的嘴脸,一付狗眼看人低的样子,看了就火大。”

  少年笑了起来,道:“你叫什么名字,要不加个微信什么的,等我有钱了就还你。”

  齐飞为难道:“我叫齐飞,至于微信。我这手机也是刚买的,什么都没弄呢。”

  少年耸耸肩,说:“看你的样子,应该跟我一样还在读书吧?你哪个学校的?”

  齐飞道:“我在文山学院读书,九月刚入学。”

  少年眼睛亮起来:“这么巧,我也是。你读什么专业的?”

  “行政管理,你呢?”

  “我读外语的。哦对了,我叫君还。”少年笑道:“今天谢谢你替我出头,你放心,有钱了我立马还你。”

  齐飞哈哈一笑,开玩笑道:“记得还我利息。”

  少年摇头说:“你不应该学行政管理,应该去学财务。你要回去了吗,一起?”

  齐飞道:“我还要买点东西。”

  少年便道:“那我先走了,再见。”

  少年走后,齐飞又到广场里逛了一圈,置办了些衣服和鞋子,算是替自己换了一身行头。等他提着大袋小袋回到学校时,已经是晚上了。

  第二天,六点不到,齐飞就起床了。他换上新买的运动服和鞋子,就跑到昨天和唐雪莉约好的树林里。夏天天色总是亮得比较快,不过现在树林里还有些淡淡的晨雾,视野显得不那么通透。

  很快齐飞就看到了一条纤细的身影,是唐雪莉。她正在打拳,但完全没有昨天的那股凌厉劲,反而慢悠悠的像在打太极,可动作却极有张力。似是知道齐飞来了,唐雪莉收了架子,缓缓吐了口气。

  树林里的晨雾被她这么一吹,居然形成一条细细的白气,射过了米许才渐渐消散。

  “你来啦。”唐雪莉招了招手,自己则从旁边树桠上取下条毛巾,在小脸上擦了擦。

  齐飞来到她身边,点头道:“师姐,早啊。”

  “不早了,以前练功的时候,五点就要起来了。”

  齐飞吃惊道:“五点就要起来练拳?”

  唐雪莉正色道:“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五点到七点这段时间,正是一天当中,万物气机勃发之时。在这个时候练拳养气,得益最大。武功一途,并非一日可成,而是长年累月练出来的。所以需要有大毅力,你如果要学武,那以后每天六点就得起床。练拳扎马至少要一个钟头,才能练出点东西来。若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不练也罢。”

  齐飞赶紧点头道:“放心吧,师姐,我能吃苦。”

  唐雪莉微微一笑,露出数颗贝齿,似是对齐飞的话大为赞赏。

  随后她绕着齐飞转了两圈,又不时伸手在齐飞的肩膀、腰身、手臂、胸口甚至大腿根上拿捏着。被她的小手这里捏捏,那里摸摸,齐飞不由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他长这么大,除了姐姐齐伊外,还是第一次跟别的女孩如此亲近。

  片刻后唐雪莉退后三步,沉吟道:“你看起来体型并不健壮,不过肌肉却是很好,看来平时也有锻炼,体能应该还行。但你没有根基,腰腿的力还不够,还是得从扎马开始练起。”

  齐飞道:“扎马?师姐,这我会。”

  他说完拉开脚步,身体半蹲,收拳贴在腰眼道:“师姐,是这样吗?”

  唐雪莉二话不说,走过去抬起小腿,轻轻在齐飞膝弯处一点,齐飞就半跪了下去。

  女孩这才道:“你这最多只能叫半蹲,离扎马差了十万八千里。瞧,你这样蹲法,力道重心都放到了小腿,膝弯无力,被人轻轻一带就失了平衡,哪里算什么马步。再者,你这样不动弹地蹲着,对身体会有损伤。蹲久了,以后会得腰肌劳损的。”

  齐飞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道:“师姐,那怎样才算扎马。”

  唐雪莉道:“我扎一个,你好好看着。”

  她随既扎了个马步,虽然样子看上去跟齐飞刚才差不多,可唐雪莉的身体却微微起伏,就像飘在海上的一叶轻舟,随着波浪起伏般,有股说不出的意境。

  唐雪莉道:“马步马步,扎出来的架子便需如人骑马,纵马奔腾时,人亦随着马身起伏。所以马步的关键,在于起伏二字上。起时脚趾紧抠地面,从而牵动骨头和肌肉,身体自然就挺起来。伏下去时,脚趾却需松开,脚掌摊平,力透脚背,才得站得四平八稳。”

  “不过做到这两点,也只是站出下身的架子来。要真正站好马步,除了起伏之外,还需要凌空虚顶。想像自己头顶上悬着一条长索,它提起你的脑袋,让你自然而然地抬头挺胸。目光要放远,如人登高望顶,视野开阔,神清气爽。这样一来,马步才能站出劲,站出气来。”

  说完,唐雪莉收了架子,勾了勾手指道:“来,你试试看。”

  齐飞点头,这次照着唐雪莉说的,蹲下去时脚趾放松,起来的时候则五指抠地。不过他刚学马步,自然扎得不好。唐学莉也不心急,就在他旁边指点,并且出手纠正他的姿势。在唐雪莉的指点下,齐飞起初只能扎个五六分钟,但第二次,就可以站上十分钟了。

  只是十分钟站下来,他整个人汗如雨下,明明没怎么运动,却像跑了个五六里路似的。而且两条腿又重又沉,齐飞只能靠着树,不然光脚肚子打抖,就让他站不稳了。

  唐雪莉微笑道:“记住这个架子和要领,以后每天你就在这里站。先练一周再说吧,下周我看看你站出什么效果来,再决定教你什么。记住,学武没有捷径,只有苦练一途。所以得天天练,有空就练,不过也要注意消息,别武没练成,倒把身子给练坏了。”

  齐飞点头道:“我知道了,师姐。”

  唐雪莉道:“那你再站会吧,站到七点既可。然后中午、晚上各站一个钟头,这是最起码的功夫。其余的,你自行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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