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还是安静,轻微的风声在树叶与梁柱间轻绕,淅沥的雨声在庭院和小池间轻响,雨一直在下,顺着前厅顶上的瓦片屋檐流淌而下,变成水帘。【】
在龙门镖局另一面的院墙外春雨淅沥的巷口处,停着两辆马车,车前神骏的马儿被雨水淋的有些不耐,时不时想打个喷鼻却无法发声,想要蹶两下前蹄却不敢动作,一辆马车死寂沉沉,另一辆马车里却时不时传来低沉的咳嗽声。
没有人知道谁在这两辆马车里,但只要此时能看到站在马车旁的那位中年胖子,就一定能猜到车厢里的人不是一般人物。那位看似普通的中年胖子在北古城里不是名人,可穿着十分华丽的长袍,纵被冰凉夏雨淋的浑身湿透,也不敢坐进车厢避雨,微弯着腰老实站在车厢外,态度格外谦卑。
那位中年胖子站在车厢旁,站在雨中,弯着腰压低声音说道:“两位魂心武者,而且战斗方式十分奇特,现在局面有些棘手...."。
车厢里那人咳嗽了两声,淡然说道:“着什么急?龙门镖局不是请了北仓宗么,如果连他们都挡住那三个家伙,我们在出手也不迟....至于那些江湖人死便死了,这北古城的**沟里哪几天不死几个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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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门被推开,数十名身穿魂甲的精锐武者端着魂枪相迎,表情坚毅冷漠;雨帘之后的前厅木地板上,那名穿着星白长衫的中年男子眉头微蹙,身旁鞘中短剑低鸣;戴着笠帽的苦行僧缓缓抬起头来,手中念珠微微一僵;远处巷口那两辆马车依旧安静.
沉默也许很长,也许很短,陈大侠的目光越过那群持枪的武者,落在楼间的苦行僧与剑客身上,淡然说道:“我们,只是想回家。”
“你们回不了家。”身着星白长衫的剑客平静回答道。
吴淑刚搀扶着受了伤的周小鹏站了起来,看着此人身旁轻振欲鸣的那把短剑,若有所思,忽然开口问道:“只要有敢阻止我们回家的人,我们就会送他“回家”。
长衫剑客身体微微前倾,示意自己正是那人。
“两个黄金器魂心吗”。周小鹏看着两人身上散发的淡淡的三层蓝光心想。然后挣脱了吴淑刚搀扶的手,对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可以,来到了陈大侠身边,手指指着长衫剑客唇角微微翘起,看着他说道:“那你今天会第一个死。”
雨越下越大。
那位苦行僧身前的铜钵一直承着雨水,渐蓄渐多,就在这一刻终于溢了出来。
陈大侠出手了,他抬起手弓开满月,准心对准长衫剑客,隔着重重雨帘,隔着那些持弩严阵以待的武者精锐,风雨中骤然响起一道凄厉的鸣啸,一道蓝色箭矢显现出了踪迹,自龙门镖局上闪电般破空而至!
长衫剑客眼瞳剧缩,悬在身旁的右手中指一扣一弹,身旁那柄已经跃跃欲出的短剑一声清呤震鞘而出,化作一道清光护在自己身前。
周小鹏说了今天第一个要死的人就是他,陈大侠隔雨帘准心对准的也是他,然而三人第一波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他身旁那名苦行僧!
那位苦行僧虽然始终沉默,但却一直警惕注视着周遭的动静,四周的魂力稍有波动,他便知道陈大侠已然动手。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是这一次攻击的目标,然而佛宗弟子的本能让他枯掌重重一拍身旁木板,木板缝隙间烟尘一震,木阶前那只铜钵仿佛被人踢了一脚,猛地弹了起来,在空中荡出无数水花。
蓝色的箭影破空而至,穿透那片晶莹透明如琉璃的水花,却被铜钵挡个正着,锋利高速的箭矢与笨拙厚实的铜钵狠狠相撞,发出一声令人耳膜欲裂的脆响!
苦行僧侣露在笠帽外的脸有些微黑,在这一瞬间变得极为苍白,明显吃了些亏,而就此时,长衫剑客双眉一挑,见机奇快地手腕一翻,中食二指并为剑决指向站在远处射箭的陈大侠,在他身周刚飞舞半圈的短剑去势陡转,化为一道青光直刺陈大侠的面门,此时陈大侠正与苦行僧的相斗,又如何护得住自身?
紧握拳头沉默站在陈大侠身后的周小鹏动了,他身体快速向左闪去,就在将要闪出陈大侠身体时,却强行收住了脚步,他不是畏惧那名长衫剑客的手段,不是害怕那道青光短剑,而是发现现在依然不是自己出手时机。
因为陈大侠与苦行僧相斗后,虽未及时脱身,却也观察着四周情况,而是借着那道猛烈的撞击力量的空档,陈大侠迅速的射出五箭疾飞而去。
三箭嗤嗤作响绕过铜钵的方位,射向苦行僧的身体,其余两箭没有回援己身,而是根本无视长衫剑客的青光短剑,犀利一掠斜斜刺向他的面门!
纵是魂心武者的战争,陈大侠依然在其间贯注着江湖的凛厉狠辣意味:搏一搏了,你若杀我你便要死,你在名山大川师门庇护之下修行多年,怕不怕死?我赌你,怕死。
长衫剑客怕死,面色微白的他并指剑决一散一勾,把刚飞出半箭之地的青光短剑强行召回,在最危险的那一瞬间,击飞了两只袭向自己眼睛的箭矢,就这一个动作便让他的右手微微颤抖起来,白皙的手背上青筋隐现。
旁边那位苦行僧神情凝重看着袭向自己身体的三只箭矢,已经来不及召回笨重的铜钵护体,只见他拙喝了一个意味含糊的字眼,左手虎口间搭着的那串念珠飘浮而起,围绕着他的身体呼啸旋转,只见一片火花四溅,瞬间内竟是不知道与那三只踪迹诡异的箭矢发生了多少次碰撞!
箭矢破空而至,铜钵荡水而起,念珠悬浮护住,每一个环节都蕴藏着极可怕的凶险,只要有一处处理不当,这三个人便会有人溅血而亡。
魂心武者的世界里时间尺度本就不一样,这看似繁复凶险漫长的过程,在真实的世界里只是极短的一瞬间,其时那只铜钵泼出的水还在空中化成片片琉璃未曾落下,满院的雨水还在缓慢地编织着雨帘,而那些持枪的精锐武者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嘭嘭、嘭、嘭、嘭。
精锐武者们用尽可能短的时间做出了反应,迅速抠下扳机,数十枝枪弹携着强劲的破风声射向陈大侠,此时陈大侠正在与那两位魂心武者相斗,陈大侠全无自保的能力,眼看着情况危急。
而就在此刻,周小鹏诡异的身法如急风骤雨般呼啸而来,没有丝毫停顿犹豫的冲入人群,摆拳、钩拳、左平钩拳、直拳、右平钩拳、上钩拳,打打打打...前沿步、后滑步、左滑步、右滑步、冲刺步、侧步,一拳接一拳,行云流水,中间没有任何的阻涩感,贸然之间,这数十人均没有办法。
在这一瞬间,这么普通的少年,完美地展现出被那些对待危险恐怖的触觉和判断能力,那些看似极其凶险的枪弹擦过他的耳垂,穿透他衣衫下摆狠狠打进被雨水打湿的青石板缝隙,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进击!”一名特殊装扮的武者厉声喝道。
随着这声命令,精锐武者们分成两组,一组迅速补充能量,另另一组拔出腰间钢刀沉默着向朝周小鹏冲来。
周小鹏捡起了地上的一把钢刀,那是刚被打他飞的武者掉下的,拿着手中的钢刀,看着冲过来的武者,淡然的说道:“除了打拳,武功什么的,我不会,我只知道,拿着武器的人和没拿武器的人,动手是很吃亏的,如果用双拳攻击力是一百,那我用刀的攻击力,就会是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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