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列里从掩体里冒出头来，然后抓着枪猫着腰跑上前……此时的他其实不需要这么做，不过因为训练这动作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过了一会儿，才见瓦列里从烟雾中钻出来，兴奋的喊道：“舒尔卡同志，炸穿了，它可以炸穿敌人坦克！”
士兵们立时爆出一片欢呼。
德军坦克一直是哽在苏军喉头的一根刺，尤其是步兵……在之前的战斗中苏联空军和坦克兵不争气，而步兵又严重缺乏反坦克武器，步兵往往被德装甲兵压着打。
现在有了反坦克手榴弹，确切的说是能炸穿“三号”坦克的反坦克手榴弹，在面对敌人坦克时至少有个防身的东西了。
这对他们来说不仅仅只是装备，更重要的增加了战胜敌人的信心和勇气。
不过其实，这反坦克手榴弹能发挥的作用远不只这些，尤其是在将来要发生的斯大林格勒战役中。
此时在莫斯科，斯大林正叼着烟斗在烟雾中陷入沉思，朱可夫则挺身站在办公桌前一动也不敢动。
良久，斯大林才问了句：“也就是说，你认为此时我们不该朝敌人发起反攻？”
“是的，斯大林同志！”朱可夫回答。
“你有什么依据吗？”斯大林不缓不急的问。
“这是我根据德国人在正面战场的表现做出的判断！”朱可夫回答：“敌人中央集团军已经稳住阵脚，由此可知他们士气未衰，甚至德国人还在集结兵力，我认为他们正在尝试新一轮进攻……”
“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要反攻，你不这么认为吗？”斯大林打断了朱可夫的话，他站起身来走向窗边，看着外面一片白茫茫的雪景，若有所思的说道：“我们应该向德国人学习，朱可夫同志！从德国人的进攻战术中，我们看到了敌人爆发出来的可怕的能量，他们一次又一次的以少胜多，我认为这是因为他们主动进攻，至少有一部份是，所以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
朱可夫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斯大林说的这些话从道理上来说是正确的，这种认识甚至可以说很深刻、很透彻。
就像之前所说的，德军是进攻优势论，他们在战场上总是进攻、进攻再进攻，于是可以集中优势兵力寻找敌人防御圈的弱点并将其击破，最终达到以少胜多的目的。
斯大林认识到了这一点，同时又知道德国人在集蓄兵力准备下一轮进攻……在莫斯科保卫战中被打出阴影的斯大林不希望又来一次莫斯科保卫战，于是他决定先发制人，也就是抢在德军发起新一轮进攻之前发起进攻。
这样一来可以振奋士气、收复故土，另一方面又可以打乱德军的布署使其无法发起进攻，同时也是苏军学习德军战略战术的一个过程。
当然，这只能在高层说说，尤其是学习德军的战略、战术。
“但我们没有做好准备，斯大林同志！”朱可夫回答：“我们没有准备好进攻！”
朱可夫这话没有说是太明白，从战略上来说斯大林的想法或许是正确的，问题是苏联没有一支像德军一样能互相紧密协同的军队……空军、炮兵、坦克兵和步兵几乎都是自己打自己的，这其中尤其是空军，对阵德空军时依旧处在下风，而没有制空权就会出现许多问题。
朱可夫没把话说得太清楚，是不想一口气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个遍。
“但他们同样也没有准备！”斯大林回答：“更何况，我们还有基辅……”
说着斯大林就回过身来，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说道：“哈尔科夫，距离基辅只有520公里，从这里进攻，我们就可以利用基辅这根钉子将德军包围在基辅至哈尔科夫这片区域，同时也可以与基辅取得联系解除它的包围！”
“斯大林同志……”
斯大林用拿着烟斗的手朝朱可夫挥了挥，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这么说吧，朱可夫同志！”斯大林说：“这次让你来，我只是想听听你对进攻时间的意见！”
朱可夫一颗心不由沉了下去。
这也就是说，是否要进攻已不在斯大林考虑的范畴内，现在要考虑的是什么时候进攻。
“那么，我希望能等到五月冰雪融化时再进攻！”朱可夫说，他现在是抱着能拖一会儿就是一会儿的心态。
“为什么呢？”斯大林反问：“那时道路泥泞，只怕对进攻更加不利！”
“就因为对进攻不利，斯大林同志！”朱可夫回答：“我担心德国人会发起反攻，这样至少我们能有更多的反应时间！”
斯大林沉默了一会儿，就说道：“我认为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几天后，卡拉什尼科夫一脸慌张的跑到舒尔卡面前，说道：“舒尔卡同志，他们发起进攻了！”
“什么？谁？德国人还是我们？”
“我们，在哈尔科夫！”
舒尔卡不由愣住了，他以为他有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因为历史上哈尔科夫战役是在五月份开打的，等打到斯大林格勒已经六月了。
可是现在，情况显然发生了变化。
看了看地图，舒尔卡似乎就明白了。
因为基辅，基辅还有数十万苏军并在那坚守。
这让苏最高统帅部认为进攻的时机已经成熟，因为此时哈尔科夫的德军实际上是遭到两面夹击。
事实上，德驻守在哈尔科夫的第六集团军是遭到三面夹击，苏正面分成两部份分南北两路从巴尔文科沃突出部和沃尔昌斯克地域对哈尔科夫两翼突破，大有以基辅为基点包围德军的势头。
这种战术过于冒进了，它表面上看起来的确是苏军在包围德军，但因为德军在南部也集蓄了相当的力量，同时空军、坦克等还占上风，于是其实是苏军孤军深入往德军的包围圈里钻。
当然，这不需要舒尔卡关心。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舒尔卡说：“我们必须在一个月之内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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