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墨的所有喜好,方扬早在那三年通信中,了解的无比清晰、全面;相比之下,只知道王墨饮食口味的吴明,就差的有些远了。
方扬和王墨视频通话了整整两个小时后,才不得不因其要前往研发小组的办公室而挂断。
礼物是方扬准备的不假,但是把礼物盒子放到书架上的却是沈晴;她早就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还担心王墨一个年纪轻轻、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不会喜欢样式这么简单古朴的发簪;结果看到王墨从方扬房间中走出来,发间插的正是那支发簪时,沈晴还是没忍住,轻轻笑了起来。
………………
大三暑假来临,和应诚光交往了一年多的王玲玲,终于接受了他的求婚。本想暑假不回家,留在京城打工的王墨,听从自家太后的召唤,马上收拾行李,坐火车返回宁海,参加她的婚礼。
婚礼办的并不大,只请了双方的家人和要好的朋友,总共五桌客人。
王墨身穿蓝色渐变细吊带连衣裙,外搭一条象牙白真丝披肩,黑的泛蓝的乌发披散在背后;不施脂粉,只在嘴唇上薄涂了一层玫瑰色的口红的她,显得愈加明艳秀丽、娇美动人。
“敏小猪,你不在里面招呼客人,在酒店大门口站着干嘛?”章亮从酒店里走出来,看着站在门口,望着天空若有所思的王墨问。
王墨闻言回过神来,对章亮微笑道:“没什么,突然有些舍不得罢了;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所以出来缓缓。”
章亮有些明白妹妹此时矛盾的心情,他揽过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宽慰她说:“放心,二姨会得到幸福的,你将来也会这么幸福的。”
“…嗯。”不想反驳哥哥,说自己可能终生不婚的王墨,靠在他的怀中,闭上眼睛,低低应了一声。
婚礼上,王墨终于同应诚光的两位儿子,以及他们的家眷见面。双方相互交谈后,对对方的人品和性格都很满意,并交换了联系方式。
婚礼结束后第三天,王玲玲与应诚光前往欧洲蜜月旅行;而王墨则回到京城,开始打工做家教,辅导两个初中生、一个高中生的课业学习。
忙碌于家教工作的王墨,并不知晓,吴明已经回到了京城。
吴明是2007年8月7日下午,坐火车到达了京城;其实他先回了趟宁海,住了几天后才发现王墨并不在家中,于是立即动身来到了京城。
吴明没自大到觉得王墨会住在自己买的那套房子中,但是或多或少还是抱着这一丝希望的他,仍是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
满目的白布和上面落的那层浮灰,无一不再告诉他,王墨从未在这里居住过,哪怕半天都没有。
“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你的喜好装潢,家具也全部买了你喜欢的款式,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我?”吴明攥紧了拳头,拧着眉头,神情既痛苦又无奈地自语道。
他一块块扯下了蒙在家具上的所有白布,把它们团了团,丢进洗衣机里;然后瘫坐在沙发上,用手盖住眼睛,静默了很久很久,久到京城里华灯初上,万家灯火一一亮起,才终于从裤兜中拿出手机,拨通了王墨的电话。
正在回沈晴家路上的王墨,坐在晃晃悠悠的公交车上,因为疲累而有些昏昏欲睡。
“自由和落寞到底怎么换算?我独自望着天空走在街上,找不到答案,我没有答案……天空,喂,明哥?”王墨被手机铃声吵醒,一看来电显示是吴明打来的电话,立刻清醒了许多,忙接通了电话。
听出王墨声音中浓浓倦意的吴明,本来还有的一点点愤怒和伤痛,瞬间化为了对王墨的关心,道:“墨墨,你好像很困的样子,我吵醒你睡觉了吗?”
“没有没有,我是打工结束,正在回干妈家的路上,车晃的我有点犯困罢了。”王墨解释说,问道:“明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没几天。”吴明回答。
“你这次走的时间可不短啊,都快一年了。”王墨感慨道。
“是啊。”吴明点头,又问:“我不在的时候,你怎么没去那套房子呢?”
“…这个…因为……我大三挺忙的,对挺忙的,就忘了,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放寒假回家了,开学后事情又接踵而来,所以…所以我才没去的。”王墨绞尽脑汁地说着自以为符合逻辑的借口。
吴明哪能听不出王墨是怕自己不高兴,所以才找借口这么说而已;他觉得可能是自己那天的态度过于冒进,把王墨吓到了,所以才这样防备疏远自己。
吴明叹了口气,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为难她了,他缓了神情和语气,问:“你刚才说你在打工?做什么工作?”
“家教。”王墨回答。
吴明皱眉,继续问道:“累不累?”
王墨想了想,回答:“累肯定是累,不过没付出哪来的回报呢?”
“墨墨,你何必这样辛苦呢?过来给我做饭不好吗?我会给你更高的薪酬。”吴明心疼地说。
“不了,明哥。”王墨拒绝道“我当时年纪小,除了那点微不足道的厨艺,根本没能力做别的工作。哪怕是当厨娘的这份工作,还是明哥你好心帮我,我才能做的。”
“并不是为了帮你,我是真的觉得你做的饭菜很好吃。”吴明想起过去的事,唇角不禁微微勾起,露出一抹笑来。
“明哥你太有钱了,你花同样的钱,可以请到比我做饭更好吃的酒店大厨,来给你做饭,为什么非我不可呢?”王墨自问道。
‘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啊!’吴明在心里大声喊道。
“无功不受禄。何况我当时的厨艺水平,并不是十分高超;以前拿那么高的工资,是仗着明哥你不同我一般计较;现在我有能力也有学识,可以当家教,辅导别人的学习;我想知道自己的能力如何,有没有足够的耐心和恒心做好一件事。”王墨将自己做家教的原因,对吴明娓娓道来。
吴明握着手机,头仰靠在沙发靠背上,恍然明白:当年那个朝气蓬勃、古灵精怪的小姑娘,是真的长大成人了,她不再需要自己过多的照顾与保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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