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玲玲到达初三二班的教室时,学生家长只来了一多半;她刚到教室门口,袁箐就迎了过来,热情地对她说:“阿姨好,我是袁箐。我们班每个月从北到南按排换座,小墨的位置现在在靠走廊窗户这排。”
因为十数天前才见过袁箐,加上王墨时不时也会说她和袁箐在学校的事,所以王玲玲对袁箐印象良好。她对袁箐露出一个微笑,说:“阿姨记得你,你是王墨的好朋友。这次你考的怎么样?”
袁箐笑着回答:“多亏和小墨一起在周末复习,这次期末我前进了两名,是年级第四。”
袁箐这话说的让王玲玲十分高兴,她笑呵呵地说:“考的很好啊,你和王墨好好相处,共同进步。”
“是呢,我和小墨会越来越好的。”袁箐点点头,粲笑着把王玲玲领到了王墨的座位“阿姨,这就是小墨的座位,您坐,我先去忙了。”
“去吧去吧,别耽误你的事情。”王玲玲笑着说。
陆陆续续的,学生家长都来齐了,袁箐和潘斌这两位正副班长,抱着全班同学的考试卷子在讲台下站着。
班主任李云霞站在讲台上,大声说道:“尊敬的各位学生家长,下午好!首先,对各位家长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这次家长会,我在此表示深深的感谢!召开这次家长会的目的是为了加强老师与家长之间的联系,相互交流一下学生在校及在家的状况……总之一句话,就是“一切为了学生”。这是我们教育的一个根本出发点……今天,借此机会,作为班主任的我和大家做一下交流,期望在我们共同努力和配合下,使您的孩子在最后的冲刺阶段能得到更多的进步和提高。下面我让班长、副班长把每位学生的期末考试卷子发下去,说说这次期末考试孩子们成绩上的进步和不足,以及他们个人的潜力……”
王玲玲拿着王墨的卷子,一张一张翻动着,她身边丁皓的妈妈凑近看了几眼,夸奖道:“你家王墨的字写的真好看,卷面干干净净的。”
王玲玲与有荣焉地说:“都是她自己练的,说是不想再被老师扣卷面分,从暑假就坚持每天练字40分钟。”
“是嘛?!”前方袁箐的妈妈也回过头来“我可听我家袁箐说,你家王墨平均一天半就做一本习题集,这样的学习强度还在坚持练字?这孩子真是优秀。”
王玲玲倒不知道习题集这事儿,她怔了怔说:“这我还真的不知道,我上班,王墨的学习全凭她自己努力,我是真的没时间管她的。”
“我家小宇还说王墨弹钢琴也弹的特别好听,学习和特长都这么棒,你家孩子真是太让人省心了。”杜佳宇的妈妈也回过身子,赞叹道。
上次期中考试家长会,王玲玲和女儿小伙伴的家长们也只是说说话,她们也夸王墨,但绝没有像今天似的带着艳羡来夸。
年近40的王玲玲哪感受过这种态度啊,顿时觉得骨头都轻了三分。
家中,和韦明月聊了两个多小时的王墨,终于解开了这位俏丽少女心中所有的疙里疙瘩,重归于好的两个人,兴致勃勃地约好年前几天还要一同写作业。
刚送走哭的眼睛肿的像两个小粉桃似的韦明月,没等王墨歇口气,客厅的电话就响了起来:铃铃铃…铃铃铃!
“您好,我是王墨。”王墨连忙快走几步到客厅接起了电话。
“敏敏,想爸爸没?”王忠爽朗还带着点厚实的声音,从话筒中传了出来。
“想,能不想嘛,我亲爱的老爸~”王墨从善如流,一秒切换撒娇模式。
“哈哈哈哈…你就哄爸爸吧!想爸爸你这两三个月都不给爸爸来个电话?”王忠在电话那端笑哈哈地说。
“我这不是初三了,学习忙嘛!”王墨哪能说自己重生后除了刚开始那天,之后就把亲爹直接扔脑后的话,连忙辩解道。
“哼哼,你这话爸爸可不信!”王忠冷哼道。
“哎呀,爸爸~真的啦,我平时学习就很忙了,还要练琴、(帮别人)补课,真的没时间给您打电话。”王墨爱娇地说。
王忠嗤道:“说的倒像那么回事儿似的,那你这次期末考的怎么样啊?”
“第一啊。”
“第几?!!”
“第一,年级第一。”
“正数、倒数啊?”
“当然是正数啦,要是考了倒数,我还能这么轻松的和您说吗?”王墨反问。
王忠欣喜若狂地说:“敏敏,你真的考了第一啦?!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闺女随我,脑袋瓜就是聪明!以前那是没努力,一努力立马就是第一!哈哈哈哈哈哈……”
即便坐在家中,王墨也想捂住脸:她爹这种女儿有什么好都是随他,女儿有什么不好都是随王玲玲的说话风格,和王玲玲真的一模一样……╮( ̄⊿ ̄)╭
“老爸,怎么突然打电话来了?不仅仅是要问我成绩吧?”王墨心里清楚,上辈子她爹王忠就是这个时候要再婚,今天这个电话想必是通知她这个事的。
“…敏敏啊,爸爸想和你说件事。”王忠犹豫了一下,仍决定把这件事告诉王墨。
“您说吧。”
“爸爸……爸爸要再婚了。”
“嗯。”
“你…你怎么想的?”
王墨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来后说:“我觉得挺好的,奶奶年纪也大了,没办法照顾您了;而您一个大男人,白天要重新打拼事业,晚上回家还要操持家务,确实是吃不消。找个女人照顾您的生活,您生活的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我在这边也放心。”
‘上辈子’王墨也平静接受了王忠再婚的事实,只不过没说这些话。她和王忠的关系曾一度恶化,因为王忠许诺不会和继妻生孩子,一生只爱王墨这个独女。但是他食言了,他逼迫高二毕业考试前夕的王墨,接受她有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的事实。王墨心神大震之下,精神恍惚,考试成绩一落千丈。
她哭着问王忠:您不是说只爱我这一个孩子吗?
王忠沉声回答:你们都是我生命的延续。
生命到底要分出多少枝杈才足够延续下去?一直是独生女,享受着父母独一无二宠爱的王墨想不通这个问题,她苦恼、憎恨、偏激、阴暗,即便后来她和王忠和好,也见到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和王忠一家相处的很好,她的心中仍然意难平。
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在爸爸家,叔叔、姑姑说我是妈妈家的人;在妈妈家,舅舅、大姨妈说我是爸爸家的人。
我应该是个蝙蝠吧?既不是小鸟,也不是老鼠;哪边都说我是对方那一边的,但是哪边都不承认我。
谁也不需要我吧?我为什么不快点死了呢?大家全都死了就好了!
王墨的内心一直在这种黑暗的沼泽中挣扎,她自己都感觉内心变成了一头可怕又肮脏的怪物,只要稍有不慎,精神濒临崩溃的她就会变成择人而嗜的恶魔。
她维持着表面的和善与开朗,内心却想要肆无忌惮地去杀人。这种可怕的思维和心态直到王玲玲再婚,才终于开始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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