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明月惊的倒吸一口凉气。
她见过王墨肥胖时的样子:自卑、狼狈、阴沉、懦弱、丑陋……
也见过王墨瘦身成功后的样子:自信、强大、健谈、聪慧、漂亮……
唯独今天这幅光彩夺目的样子她从未见过,这样美丽不可方物的王墨对于韦明月来说实在是太过于陌生。
她真的是王墨吗?
她怎么会是王墨?!
韦明月难以置信地看着王墨,一步都动不了了。
“明月,怎么了?你怎么不往前走……”跟在韦明月身后的卫灵不解地探出头,却在看见王墨的那一刹那,失了所有言语。
卫灵和韦明月为了今天的演出也是有好好打扮过的,两个女孩子用红色的绣花发带将长发在脑后扎成一束,做了两套长袖飘飘的白色演出服穿在身上,脸上也化了淡妆,刚刚上台时学生们的欢呼与掌声,证明她们的装束是十分成功的。
卫灵鞠躬下台时,心中本来有的些许得意,在看到盛装的王墨后瞬间变成了茫然和自苦:难怪…难怪曹恒喜欢的人是她……
王墨笑微微地对韦明月说:“明月,快点换衣服吧,别着凉。”
袁箐拿着王墨的棉衣给她披在了身上,埋怨道:“你哪有立场说别人?先把你自己顾好吧,大衣等会儿上台再脱。”
“谢谢小箐箐。”王墨朱唇轻启,对袁箐回眸一笑。
“……你今天可别对我笑了,我这心脏受不了。”袁箐伸手捂住胸口,喃喃道。
“王墨,你今天真漂亮。”卫灵勉强笑着说。
“谢谢,你也很漂亮。”王墨对着她颔首,礼貌地说。
卫灵苦笑,轻拍韦明月的后背,说:“明月,我们快点下去吧,别耽误下一个节目的同学上台。”
韦明月如梦初醒般‘啊‘了一声,踩着台阶一步步走了下来,眼睛却仍旧定定地看着王墨,仿佛从未见过她一样。
苏妮妮的妈妈也搬了个塑料凳子,让女儿坐在王墨身边,苏妮妮双眼放光地看着王墨,白嫩的小手轻轻抚摸着礼服裙的裙摆,爱不释手地说:“墨墨姐,等我长大了也穿这件礼服裙。”
“等妮妮长大了,会穿比我这件更漂亮的礼服裙,在舞台上弹钢琴的。”王墨笑眯眯地对苏妮妮说。
“王墨,马上就要到你,你该上台准备了。”主持人崔珏出现在后台,提醒道。
“这么快?”王墨转身“倒数第四个的相声已经说完了吗?”
崔珏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心里忽然冒出一句:绝代佳人,倾城倾国。
“小墨,我帮你拿着棉衣,你去吧。”袁箐接过王墨脱下的大衣说。
“嗯。”王墨点点头,对苏妮妮伸出手说:“妮妮,走吧。”
“好的,墨墨姐。”苏妮妮握住王墨的手,从凳子上蹦了下来。
“崔珏…崔珏?”
貌美如仙的少女,轻提着裙摆,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崔珏几乎以为自己身在奇幻的梦中,但少女拍在肩上的真实力道,让崔珏迅速清醒了过来。
“跟着我,别紧张。”崔珏强忍住了想去牵王墨手的冲动,背过身带着两个女孩走到了舞台的帘幕后。
王玲玲和苏妮妮的妈妈跟了上来,一个为王墨整理着发型和裙摆,另一个安抚着苏妮妮紧张的情绪。
倒数第三个节目表演结束,从另一边下台了。崔珏忍不住回头看了王墨一眼,不舍地收回视线,定了定心神,一步步走到舞台中央,说:“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自古以来,我们寄情于星星,有关星星的诗词歌赋很多;今天让我们一起欣赏,来自初三二班王墨的钢琴独奏《小星星变奏曲》,大家掌声欢迎。”
崔珏话音刚落,全场的灯光瞬间关闭,只余一束白色的强光打在舞台正中的白色三角钢琴上。
王墨深吸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双手交握放于小腹,挺直了脊背,身姿款款走到了钢琴前;她转身面向台下的观众鞠躬行礼,刹那之间,全场安静到落针可闻。
她发间的冰裂纹树脂珠串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眉心的新月花钿折射出七彩的光;她是幻梦中的精灵、是悄悄出现在夜空中的星星,绽放着自己独有的璀璨光芒。
“Twinkle,twinkle,littlestar.HowIwonderwhatyouare……”苏妮妮般的歌声通过舞台音响,飘荡在整个文体馆中,众人还未从童音中回神,王墨的琴音已经响起。
“不就是小星星嘛!我也会……”坐在观众席中的夏璐面露不屑,孰料话刚说了一半,就被王墨接下来的琴音堵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王墨坐在白色的钢琴凳上,灵活的手指在黑白的琴键上飞速舞动,可爱又富有魅力的变奏,使得音乐一直自然而愉快地流淌在每个人的耳畔,仿佛在说:你看,夜晚的星空,变幻多端小星星们,正在我们的头顶闪耀呢!
吴明带着赵凌站在文体馆内,两个人在一片黑暗中,静默地看着舞台中央唯一光芒中的王墨。
这首变奏曲此时来到了缓慢的抒情部分,晶莹如水晶的变奏,似是莫扎特的心在倾诉……
“明哥,你说,等会儿我墨姐还能走出文体馆吗?”赵凌眼睛看着舞台,嘴里小声地问。
“呵~你想说什么?”吴明轻笑了一声反问。
“她实在太美太漂亮了。”赵凌用气声说着“我天天都能看见她,现在却还是没办法把眼睛从她身上移开,她学校这些男生估计就更不行了;等演出结束,他们还不得一窝蜂似的围上去啊。”
“不会。”吴明断然否定了赵凌的想法。
“为什么啊?”
“说了你也不懂。”
你不懂,人类越是珍惜、爱重谁,就越是不敢靠近他/她,只会把他/她放在心里,任何人都不得窥探、觊觎。
王墨的演奏长达十二分钟,然而并没有谁觉得无聊和烦闷,相反大家都听的如痴如醉,徜徉在琴曲所营造出的星河之中。
一曲毕,王墨站起身,再度向台下的观众鞠躬行礼,文体馆内鸦雀无声,连主持人唐蜜和崔珏都忘记了上台念最后一个节目的串词,仿佛没有人舍得从王墨制造的这场幻梦中离去。
就这样安静了十几秒后,突然有个男生吼了一嗓子:“好!”带头鼓起掌来,大家瞬间被这一声惊醒,顿时,掌声如雷,震动整个文体馆。
王墨站在舞台中央,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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