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攻下娘子关后,阳泉及周边的矿工四下逃散,我地下党组织不惧危险,不畏艰难,利用有限的资金帮助那些家无余粮的矿工家庭,并四下发动群众,终于把阳泉煤矿工人游击大队发扬光大,现在已有了五百多游击队员,由于先前晋军撤离,留下的枪支还不少,总共有四百多支,在所有抗日游击队中,算是不错的武装。
现在,这个游击大队一分为二,大部分队员都已跟随队长王风山进山帮助老乡转移,政委何英财则率领一个连的部队主动出击公路,铁路,以期切断日军后勤,打乱片山的进剿计划,并希望得到攻击矿山的机会,把两大矿区的战友和同胞解救出来。
只是,这一队人马在翻越老虎沟时,遇到一伙守在山里的鬼子,不得不绕路前进,等来到路边时,前面已响起剧烈的枪炮声。
队伍在五连连长李飞寿的带领下,抄近路赶到赛鱼炮楼不远处,正好看到坦克和炮楼上的人对骂,这情景让所有队员大吃一惊,那可是坦克啊!之前游击队可没少吃这铁王八的亏,好几场伏击战就是因为这东西的加入才导致虎头蛇尾,今天,又遇上这家伙,真不知怎么办是好。
一行人伏在路边山顶上,准备等坦克离开再抽冷子袭击炮楼,不想东边又开来一个令大家万分头痛的铁家伙,那东西原本不起眼,大伙都以为它只能在铁路上跑,谁知上次打伏击撤退时,这铁家伙竟然冲下了铁轨,追着队伍后面打,一下子损失了三十多队员,所以每个人对这个装甲汽车都万分痛恨。
有几个队员忍不住,想冲下山去,用炸药包炸了那个沾满战友鲜血的家伙,被何政委死死喝住,几个队员正要向李连长求战,就见鬼子突然内讧了。
“嘭嘭”两炮炸得铁路装甲车化为烟花,在炮楼机枪打得钢板火星直冒时,这两铁王八又掉过头来,四炮就轰倒了往日气势汹汹的高大炮楼,一帮鬼子连同武器全都被埋进瓦砾之中。
“好,打得好,政委,这肯定是我们自己人!”李连长兴奋地叫着,并向何政委请示派人下去联络。
干倒炮楼后,坦克盖子再次打开,那个驾驶员高声对前面招呼道:“徐宏远,快回来,别管那些战利品了,咱还得趁机进矿区玩玩。”
几个黑影从暗处闪出,其中一个还不停唠叨着:“我说连长你是不是发点财就开始败家了,那里面可是有两挺重机枪的。”
“徐大脑袋,你是徐大脑袋吗?”不远处山头上突然响起一声叫喊,吓得几个人立马扑倒在地,徐宏远从坦克旁边探出半个脑袋大吼道:“是哪个家伙乱吵吵?再乱喊拔了你舌头!”
徐宏远脑袋有点大,加入工兵连后,凡是有哪个士兵想给他起外号,就会在约战中被练得生不如死,到最后,再也没人敢叫他外号了。
“是我,我何文书啊!”
徐宏远眨巴了下眼睛:“何文书?你是小豆芽吧?嗬,你不跟着连长,怎么跑这里来了?”
说话间,一行人已匆匆走下山岭,赵虎他们也从坦克内爬出。只见对面为首的一人戴着近视眼镜,高高瘦瘦的,一见到徐宏远就上前来了一拳:“好你个大脑袋,没想到几个月不见,竟然练成铁布衫了哈?”
“那是,也不瞧瞧咱现在是什么部队,对了,不许再叫我外号啊,谁叫我跟谁急!倒是你豆芽菜,几月不见,好象混得不错啊。”
旁边的李连长看不下去了,上前解释道:“这是我们矿工游击大队何政委!”
“何?政委?你,你当政委了?嗨,也不早说,我,我……”徐宏远舌头都打结了,曾几何时,这个豆芽菜似的小兵成天跟在连长后面跑,没想到一转眼,竟然成了团级干部,让他如何不惊?
“呵呵,没什么的,也就是碰巧打了几个伏击战,对了,你们是哪个部队?怎么才这几个人?而且还会开坦克?这坦克也是缴获来的?”
何政委接连十八问,把徐宏远难住了,这么多问题让他如何一一回答?
赵虎走上前,敬了个礼道:“你好,何政委,我是八路军一二九师直属队工兵连,我叫赵虎,刚才我们打了铁桥炮楼,把桥也搞掉了,正好鬼子送了几辆坦克过来,我们准备拿它去攻打矿区,就是人手少了点,不知何政委感不感兴趣?”
“怎么不感兴趣?我们就是为矿区而来的,就是鬼子火力太强,一时没找到突破口,现在有了坦克就好了,只要打掉大炮楼,我们就能直击矿区,而且里面还有我们的同志配合作战。”
说话间,李连长已带人冲进了炮楼废墟,从里面找出五六支步枪和一挺还能用的九二重,至于歪把子和其他步枪全都被砸坏了。
当然,对于里面有没有鬼子俘虏,大家都心知肚明,只看游击队员的刺刀就知道结果了,这帮鬼子自从占领阳泉以来,可没少祸害百姓,周围好多村庄已成死地!
李连长发现缴获的子弹挺多,就是枪少,也有点可惜,赵虎一看时间还来得及,连忙让徐宏远带大家去后面埋枪的地方,那里可是有一个中队的武器弹药呢,要是埋久了,枪可是会生锈的。
当一个中队加一个小的队的武器,连同桥南炮楼的全被运来后,全连战士都发出惊叫,这全日式武器装备他们一个连后还有多余的,每个人更是把磨掉膛线的老套筒和汉阳造都收了起来,但没人舍得扔,这可都是好不容易找来的宝贝,部队里还有好多人没枪呢。
趁着发放武器的时间,赵虎又带大家到装甲战车周围找了找,刚才两炮炸掉装甲车后,把里面的弹药箱炸得四处乱飞,竟然让大伙找到了七八百发子弹。
赵虎临走时,又摸了一把破车,把里面有用的钢材和弹簧钢等悄悄收起,只留下一个开膛的铁壳子。
人靠衣服兵靠枪,一个全副武装的连队在两辆坦克打头下,浩浩荡荡向东进发,途中,徐宏远还教会了矿工连机枪手如何使用歪把子,有了机枪手,他这个炮兵终于得到解放,可以安心打炮了。
路上休息时,李连长给赵虎介绍了矿区敌军情况,鬼子占领煤矿后,在进入矿区的路上设了个大据点,外面是用石墙砌起,高达三米,石墙上还开有射击孔。
据点里面,有一个三层大炮楼,也是由洋灰和铁条浇成,这铁条还是东边黄铁矿区烧出的熟铁制成的,所以单凭坦克上的三七炮,别说轰炮楼了,连石墙都不一定打得透。
这可是个大问题,要是攻不下大据点,进入矿区救人就是一句空话,炮楼上的机枪随时都能居高临下扫射,就算矿工能跑出来,到时也十不存一。
赵虎想了想,对何政委道:“要不这样,何政委,我们刚才和赛鱼炮楼吵架时,说自己是从寿阳过来的,想必他们已经打电话询问过了,只不过没多久,电话线就被我们切断了,如果我们冒充鬼子进入据点,说不定能内外夹击,把这个据点拿下。”
何政委想了想,摇摇头道:“敌人如果接到电话,肯定要向寿阳日军询问,这一问,结果就出来了,怎么可能放坦克再进据点?鬼子又不傻。”
赵虎一听也发起愁来,这大据点就是个乌龟壳,不敲破它,就无法进行下一步行动,而且天快亮了,等到天亮,所有问题都真相大白,自己就是想装也装不下去了。
徐宏远端着一个罐头走了过来:“头,我忘了跟你说个事,刚才我们切电话线前,偷听到鬼子的谈话,是矿区打给寿阳日军的,那边回答说今天是有几辆战车外出执行任务时抛了锚,分别是九三四号和九三五号和九八七号等,不过在天黑前就已修好,已经准备回头了。我怕鬼子问得多漏馅,就剪断了电话线。”
赵虎沉思道:“电话线断了鬼子还有电报,不过我想矿区的鬼子得知答案后,肯定不会再发电报询问,他们最关心的是自己部队和炮楼情况,只要我们胆子大一点,说不定就能蒙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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