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齐枫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仿佛降低到零度。【】
两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一个清澈干净,还透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含羞带怯地半推半拒,另一个温润柔和,不断地说着抚慰的话语,其中的间隔还时不时传出暧/昧的水声,根本无需亲眼看见,就可以想象到电话那头究竟是怎样香/艳绮丽的画面。
齐枫每多听一句,脸色就黑了一分。
这个时候他是不是还要在电话这头拍手称好,赞一句你们真是相配?
砰!!
崭新的手机摔在地上发出悲鸣,他一脚踹翻了桌子,蓦地站起身,眼里布满通红的血丝。
晚上九点,市内还很繁华,他一边驾车在公路上疾驰而行,导航上显示的那个地址越来越近。
他一直都知道顾景洲的家住在哪里,但重生后的这辈子却一直没机会进去,想不到这次头一次过去,居然是因为这样的事情。
刚才电话里的声音仿佛还萦绕在耳边,他嫉妒得发狂。
那么漂亮的一个少年,在床上一直都是有资格任性的,现在却在别人的怀里,发出那样柔顺乖巧的声音,再也不复往日对自己的矫情和傲气。
还有顾景洲,最是温和自制的一个人,哪怕上辈子暗恋自己时也是那样小心翼翼难以觉察,刚才却仿佛为了宣告自己的所有权一般,挑衅般地做出那种光是听听就让人觉得不堪的事情,强势得简直不像平时的他!
疯了……
齐枫不是不清楚夏时那副美少年躯体下的可怕魅力,从小到大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哪怕他放手不管,照样会有人被那美貌蛊/惑,甘愿俯首称臣,一直跟他作对的唐煜不就是这样的吗?可是现在那个人换成了顾景洲,在他意识里一直就该和他共度一生的顾景洲,这简直是——简直是祸害!
踩了下刹车,齐枫的双目血红,攥得青筋暴露的拳头狠狠地击向车上的挡风玻璃,大口大口地喘/息。
他现在真想直接进去把那个祸害掐死。
执勤的保安朝他这边亮了几下灯,齐枫平复了一下呼吸,下车,登记,走向那道还亮着温暖灯光的门,一切动作都很冷静。
按门铃,响了三下,没人应,一想到里面究竟是怎样激烈的情景,他冷静的脸色再也绷不住了,猛地踹了一下门。
屋里的人猛地惊醒过来。
夏时推开压在自己的人,脸色绯红,“有人……”
顾景洲抱紧他,“我是认真的,刚才没有任何轻薄你的意思。”
夏时哑着嗓子道:“顾先生,你硬/了,顶得我难受。”
顾景洲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被他压在下面的少年衣衫不整,秀气的唇角微肿,一副被人凌/虐过的样子,任谁看见了这样的情景,也很难不产生动心的反应。
他抓过被子将人覆盖住,不好意思地红着脸道:“我去开门。”
夏时钻进了被子里,浓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嗯。”
顾景洲一瞬间只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努力讨好新婚小妻子的笨拙丈夫,虽然刚才只是稍微亲亲,但滋味美好,说不出的甜蜜,一时倒抱怨起外面的某位不速之客,白白搅乱了这番浪漫的风/情。
怀着这种又甜蜜又烦恼的心情,顾景洲走过去开了门,一看到来人阴沉的脸,忍不住愣了一下,“齐先生?”
虽然和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有些业务上的往来,但他不认为他们的关系有熟识到能把家庭住址告知对方的地步,那齐枫到底是怎么找到自己家的……
顾景洲不由得眯起眼,微微戒备,“齐先生,你怎么找到我家这里的?”
他穿戴整齐,齐枫只能联想到两个人刚才在屋子里早已完事,纠结得攥起拳头,一言不发。
要是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他都会在开门的第一时间就揍得对方满地找牙,可这是顾景洲,上辈子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尽心尽力帮助过他的顾景洲,是那段惨痛经历中唯一的温暖,他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我来找人。”齐枫自己都觉得他现在的语气冷静得不可思议,“夏时……他在你这里对吧?”
顾景洲疑心大起,夏时跟他说过自己父母双亡,亲戚都不怎么管他,最亲近的只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叔叔,难道……
“你让开。”齐枫对顾景洲下不了手,但他心里嫉妒得快要发疯了,原本一直温声细语对待顾景洲的口气也变冲了,“我是他的监护人,他还是个高中生,你就这么留着他过夜?”
顾景洲乍然想起夏时身上的伤疤,怒火在心中不断上涌,“你不配当他的监护人,滚吧。”
齐枫猛地推开他,“我养了他六年,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努力赚钱都是为了他过得更好一点,为了他不要女人不要孩子,结果他就是这么报答我的,跟外面的野男人搂在一起,一刀刀往我心上剐!”
这一幕恰好和上辈子的某个情景重合,齐枫体内的暴力因子开始躁动不安,一步步往房间走去,“我真该一早就把他关起来的,打断他的腿,让他老老实实地只能跟着我。”
“你疯了!”顾景洲架住了他的胳膊,“简直是个人渣,亏你还是他的监护人,你这样做是犯法的!你再这样,我就要报警了!”
“你也别拦着我。”齐枫回头给了顾景洲一拳,“刚才玩得还开心吗?我一直都没真正碰过他,结果你倒好,居然……居然……”
“叔叔……”一声涩涩的嗓音突然开口打断他,齐枫放开手,看见少年衣服上凌乱的痕迹,不怒反笑,声音温柔得能腻死人,“宝贝儿,我们回家好不好,叔叔想你了。”
他一步步走进,少年倔强地抬起眼,缓缓地摇了摇头,“叔叔,你已经不喜欢我了,我们分手吧。”
齐枫猛地扑上去抱紧他,“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你这个祸害,你打不通的每一个电话我都会听,你身上的每一个伤痕我都会往自己身上同样的地方划一道,其实我——”
“哐”的一声,重物落地,顾景洲从后面推开齐枫倒地的身体,紧张地搂住夏时,“没事吧?他简直疯了,你不能再和他扯上关系了。”
“我没事。”
顾景洲小心翼翼地亲吻着他的脸颊,“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乱,我会慢慢等的,给我个机会,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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