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我们分手吧!”
夏时手里攥着医院里发出的病历本,打开其中的一页,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病危通知书”。【】
“这周的第六十九次了。”齐枫面无表情地对着电脑屏幕分析股价涨势。
“可是,我真的得了很严重的病啊,为了不拖累你,我们现在就分手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聒噪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齐枫厌恶地皱了皱眉,堵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耳塞。
一瞬间,世界清静了。
大约一小时后,他终于处理好了手边的事情,拿起了桌上已经放凉的咖啡喝了一口。
耳塞已经取下来了,整个屋子里却没有丝毫的声响。
不对劲……
“夏时?”齐枫试探地唤了一声,无人应答。
他预感不妙地跑出房门,一眼看见穿着单薄的少年昏倒在玄关处,脑子顿时一个激灵,冲上去把人抱了起来,怀里的人睫毛颤了颤,虚弱地睁开眼,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软软地叫,“亲爱的……”
齐枫觉得自己的耳根被少年拂过的气息染得通红,柔韧的身体毫无防备地紧贴着自己的胸/膛,教他想起无数次放纵沉沦的甜美滋味,脑子顿时一热,身体的某个部位开始悄然发生变化。
不行,我不能心软……
齐枫平缓了一下呼吸,把夏时抱到沙发上,随手倒了一杯水喂了过去。
夏时委屈道:“太凉了。”
现在已经进入秋季了,街上的人都开始裹围巾了,可一向体贴温柔的齐枫却拿了一杯冰水给他。
“亲爱的,你最近变得好奇怪。”夏时指责地看着齐枫,“每天都到很晚才回来。”
齐枫“嗯”了一声,不在意道:“最近工作忙,在应酬。”
夏时又扑过去倒在他怀里,往他身上闻了闻,促狭道:“有女人香水的味道。”
齐枫不耐烦地推开他,“最近接待的一个大客户是香水公司的。”
夏时又扑过去抱住他的腰,像个小孩子似的叫,“亲亲,我要亲亲。”
齐枫脑子一热,猛地将人压在底下,少年漂亮的眼睛里映着他的样子,一个气血方刚的成年男人,脸上满是欲/望。
真是祸害。
齐枫忍住心底的冲动,狠心把人推开了,“既然身体不舒服,待会儿就叫个外卖吧——我晚上还有应酬。”
夏时捂了捂自己滚烫的额头,任性道:“不要!我发烧了,你得在家里陪我!”
齐枫没理他,径直走进了浴室冲澡,夏时听着里头哗啦哗啦的水流声,一双漂亮的眼睛眨了眨,眼底氤氲出水汽。
他伸出手抹了抹自己的眼角,有点湿,真是的,发烧的人好脆弱啊。
没过多久齐枫就出来了,腰间裹着浴巾,结实的腹肌湿哒哒地往下淌水。
夏时舔了舔自己的唇,习惯性地在沙发上开始解着自己的衣服,露出来的肤色是牛奶一样的白,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齐枫却根本没朝他那边看上一眼,在穿衣柜前试了好几套正装,挑挑选选,最后终于选定了一件最帅气的,跟他俊美的脸庞正相宜。
夏时觉得齐枫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但是看他现在这么热衷打扮的样子,还是讨好地夸了对方一句,“亲爱的,你这样看起来好帅啊。”
齐枫冷淡地“嗯”了一声,匆匆拿起东西,一边穿鞋一边交待,“外卖电话贴在餐桌上。”
夏时默默地坐在沙发上喝着齐枫刚才倒的那杯凉水,肚子咕噜咕噜叫,只好起身到餐桌前去找那个外卖电话,位置很显眼,一下就找着了,上面写着“食馨老铺为您服务”。
他打了个呵欠,躺回沙发里打外卖电话。
“嘟——”地几声,店铺似乎很忙的样子,一接通就听到里面的服务员在叫嚷“五桌红烧肘子,三桌糖醋里脊!”。
夏时耐心地等服务员那边喊完了,才开始点单,“您好,我要一份蟹肉炖蛋粥”。
那边的服务员的大嗓门响了起来,“我们这边没这个!”
夏时说了声,“哦,好的好的。”皱巴着脸挂断电话,手机屏幕回转在通讯录上,他点了一下最上面的“亲爱的”,又是一阵“嘟嘟”的忙音响起。
大约响了有几十次,有个程式化的女声响起,“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家里的冰箱空空荡荡的,夏时喝了半瓶牛奶,又啃了几口饼干,肚子还是咕噜咕噜叫。
没办法,他只好回房间披了件外衣,随便整理了一下头发就出了门。
距离他们家不远的地方有家超市,夏时从架子上拨拉了几个泡面就跑去结账,排在他前面的是个清瘦的男人,衣服上散发着洗衣粉的清香。
夏时觉得自己的脑袋猛地一阵眩晕,条件反射地抓住前面那个人的衣服。
“砰”的一声,估摸着摔这一下的动静挺大,超市里的员工和顾客都陆陆续续地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夏时觉得自己被人半扶了起来,靠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有人拿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喂,你没事吧?”
夏时努力睁大眼去看那个人的样子,相当雅致的一张脸,见之忘俗,是男人女人都会喜欢的长相。
他觉得长这样的肯定是个负责任的好人,于是紧紧攥住那个人的一角,虚弱道:“带我去医院……”
说完这句话,他就很安心的晕了过去。
那个人果然很靠谱,夏时恢复意识的时候抓了抓身上盖着的白色床单,问身边给他输液的护士,比划了一下,“是不是有个长得挺高挺瘦的男人送我过来的?”
护士点点头,“嗯,那位先生在给您办手续呢。”
夏时挣扎着要站起来,“不用办手续了,我要回家。”
护士无奈地说,“请您再等半个小时好吗?很快就好了。”
夏时只好乖乖坐了回去,过了一会,那个送他过来的人果然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大叠单子。
他伸手去接,发现委托人一栏上都写着一个龙凤凤舞的名字——顾景洲。
夏时很诚恳地道谢,“太谢谢您了,顾先生。”
顾景洲笑了笑,“小事而已。”
说着他身上的手机就响了,顾景洲说了声抱歉,跑到角落里去接,夏时勉强只能听到诸如“抱歉”“有事”“再等等”之类的话。
看来为了送自己来医院,顾景洲延迟了一个重要的约会吧?
夏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等顾景洲接完电话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顾先生是有什么事情要忙吗?我这边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顾景洲看了一眼他苍白的脸色,仍然有些不放心,“真没事?”
夏时于是点点头,去拿放在手边的温水。
“哐当”一声,水杯砸在地上。
夏时有些不好意思,哆嗦着手去捡被自己碰掉的杯子。
一只修长的手过来抓住他的腕间,夏时觉得自己又被按回床上,耳边听到一声无奈的叹息,“好好休息,我照顾你。”
夏时犹豫道:“可是顾先生有约会啊,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又顿了顿,“这边让护士照看就可以了。”
顾景洲很固执地坚持,“我那边只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病人的身体最重要。”
夏时只好躺回床上,偷偷地缩进被子里玩手机。
来电显示——零个。
他叹了口气,看来齐枫还没有回家,要是回家了发现自己不在肯定会打电话找的。
那就这样吧,偶尔让对方担心一下也是恋人之间任性的专利呢……
夏时把手机调成了震动状态,闭目养神。
半个小时后,枕头旁边的手机“嗡嗡”地响起,他默数了五秒钟,伸手去接,“喂?”
那头传来的声音很压抑,“你在哪?”
夏时看了一眼头顶快要耗尽的输液瓶,扯了谎道:“我在外面,马上就回去了。”
齐枫又问了一句,“到底在哪?”
夏时立马坐了起来,冲着手机喊了声,“马上!马上!等我二十分钟!”
大概是被他这种急切的态度吸引了,在一旁守着的顾景洲马上叫了护士过来,还担忧地问,“很急的事情?”
夏时匆匆地低头穿鞋,一边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很重要啊,顾先生你可以留个电话号码给我吗?”
顾景洲看着手机的屏显壁纸,是他平时最喜欢栽种的一种植物,忍不住笑了笑,“好。”
夏时无以为报,只能上前拥抱了一下对方,“今天真是太谢谢您了。”
顾景舟的身体僵了一下,立刻恢复了正常,客气地说了声,“没事。”
夏时于是一路狂奔,气喘吁吁地到了家门口,一下一下地敲着门,“亲爱的……”
门应声而开,站在门口的是阴沉着脸的齐枫。
夏时高兴地扑过去抱他的脖子,“亲爱的,你今天回来得好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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