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埋在我的胸前,我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他低沉的说:“为了……不让你那么痛苦……”
我陷入了深思。【】
妖主句芒,原来是多么不可一世的,唯我独尊的人物。现在失去了妖主的记忆,变成一只调皮的野狐,成天围在我的身边,撒娇卖萌,小日子也过得也很欢脱。可是说到底,也得有我做他的保护伞,句芒才能这般无忧无虑。一旦得不到我的庇佑,句芒迟早又会从新走向争夺妖界至尊的老路。
如今我也失忆了,从小就被怀着最深重的恶意对待,这些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所以,对权利和力量,我并没有这么热衷。想来,夫君的意思也是希望我能像句芒一样,简简单单快快乐乐的活着,夫君想庇佑我,许我一世无忧。
我双手扣住埋在我胸前松动的头颅,语调深长说:“夫君,我去冥界找你的时候,遇见了冥王,他给我了一块三生石,告诉我这种石头融进脑子里去,滚一滚,就可以想起三生三世所经历的一切。砦”
华胥怔住了,半刻之后,他想明白了,我选择了做他的‘灵儿’,他十分动情的抱紧了我。
我认真的说:“华胥,我什么都不问你。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否不想我记起以前的事情?我不需要你解释,你只需要回答我想还是不想。鳏”
“不想……”
“好,我知道。你不想我做的事情,我不会轻易去做。这是我对你的心意。”
华胥没有再和我说话,回应我的是一个狂风骤雨的吻。
其实,在我的心中,早已经做出了选择。我多此一问,不过是想让华胥安心。不让华胥解释,是不想让他欺骗我,我无法容忍别人的欺骗和背叛,尤其是至亲至爱之人。
第二天,早晨。
我提着篮子站在桃花林里采桃花的花瓣,因为夫君说,早上想吃桃花羹做早点。
我心中暗想,这桃花羹不就是煮一锅米糊糊,然后桃花瓣进去搅拌一下,于是就爽快的答应了。
一朵一朵采摘相当的麻烦,我唤出七禽五火扇,随手挥了两下,顿时漫天花雨纷纷落下,无数的花瓣飞扬在金色朝晖里,美轮美奂。
我捏了御风的诀,让满天的花瓣一圈一圈的排成队,全都倒我的篮子里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桃花林的天空飞来了一只小小的仙雀,我多了个心眼,这鸟儿能飞过五行八卦阵,何不收了它,省得过几天还要求着华胥带我出去,于是我祭出凰令将它收了。
我对仙雀吹了一记口哨,小家伙很机灵的立即用鸟语向我问好,我亦用鸟语告诉它,飞出桃花林去找其它收了凰令的魔族信使鸟,帮我带个信儿给须焰魔宫。就说我在微服私访,悄悄的视察十二魔都的魔军军营,和守备情况,让十二魔都的军部们全都打起精神来,秣马厉兵,一个月之内,必定会师于魇都。
小家伙得了我的令,立即就飞走了。临走时还雀跃的在我的手心轻啄了两下,以示亲昵。
在漫天落花的飞流里,我微笑着和小家伙挥手告别。蓦地回眸,却看见夫君就在我身后,斜依着一株桃花,面容清冷,抬眼凝视着漫天的飞花,眼神迷醉。
我却有点心虚。我想,如果等会夫君问我,我跟那只鸟儿说些什么,我就告诉他,我打算用这只鸟儿炖一锅肉粥给夫君喝,但是征求了小鸟儿的意见之后,小鸟说不愿意,然后我就放它走了。
谁知道,华胥也不开口,就这么默默的望着满天飞扬的花瓣。
我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看来还得我开口挑破了。如果他没什么大碍,我今天就去视察魔族的军队。
谁知,我这一开口竟成了关切的话:“华胥,你不回床上去躺着,待在这里干嘛?你的身体还没康复,昨晚又……”
我的脸红了一把。
华胥这才望着我,意味深长的一笑:“原来夫人不满意,抱歉,为夫确实有点身体不适,可是,我忍不住要了你。要不是你为了还我的人情,你也不会再回到这七重天。我们这一聚,实属难得。你又要走了到时,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再见时,恐怕也是在战场上。”
这话说得我脸红心酸,这滋味甚是复杂,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一言不发的走过去扶他,他凝眸望着天空,目光凉凉的,声音也是凉凉的:“还好,有这万顷的桃花林,可以慰藉相思之苦。看到桃花的颜色,总想起夫人的容颜,面若桃花。”
我不满:“胡说,我的脸,哪有这么粉红?”
夫君环着我的腰,宠溺的说:“夫人的容颜,白日里是香腮雪,到了晚上才是面若桃花……”
晚上,那不就是我们偷晴的时候了……这种偷晴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忽然,夫君的手覆上了我的额头,冰冷的俊颜带着一丝痛苦,但是却一直都没动。我莫名其妙的望着他,不知道他想干嘛。
就这样僵持了半
晌,他终于还是放下了手,转过身去,背对着我:“灵儿,你走吧。我担心自己会忍不住,我不能再这样对你了。”
我这才猛然惊醒,他刚刚这是想干嘛。
我的心忽然的,有些疼:“你又想洗掉我的记忆了,对不对。可是,我总不能只为了你一个人而活啊,连你都做不到为了我放弃一切,那你又凭什么要求我的世界里只有你?!”
说完,我转身就走了。但是,猛然想起,刚才那只能给我带路的小仙雀估摸着还要蛮久才能办完事儿回来,没有鸟或者没有人给我带路,我定然是走不出去的。现在让华胥送我出去
我很有气势的转身走了,然后又耷拉着脑袋折回来了。
我对华胥说:“我还是先给你做了桃花羹再走吧。”
华胥看我见到他都绕道走,生怕他再来消我的记忆,他冰冷的目光里有些受伤的神色。
我在厨房里“乒乒乓乓”的打烂了几个盘子,烧糊了一只锅之后,终于把那锅米糊给熬好了,就是有些焦香。
我将那锅糊了底的米糊端上餐桌,然后拿着一盅砂糖和一袋盐,问华胥:“你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
华胥微微一怔,颇为愕然:“恩,桃花微甘,桃花羹,自然是甜的好。只是……灵儿,为何着桃花羹没有桃花?”
我说:“我担心把花瓣也煮黑了,怪恶心的……所以,桃花瓣还没放进去呢,这糊糊现在还滚烫,我将桃花瓣撒进去焖一焖就好了,要是花汁不够入味,我就用我的火扇子在扇一扇,再煲上一会儿!”
华胥:“……”
我举着一个勺子舀了满满的一勺砂糖,问华胥:“你是喜欢吃特别甜的,中甜,还是微甜的?”
华胥谨慎的估摸着我那个勺子的容量,小心的说:“微甜就好了。”
我“哦”了一声,然后就将满满一大勺糖都倒进了米糊的锅里。
华胥又是一怔,默默的问我:“灵儿,如果是‘特别甜’,你会不会把整盅糖都倒进去?”
我点点头。
华胥最后吃完了整锅‘桃花羹’,看他那表情,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甜蜜并痛苦着’。我说我也想尝一口,他都不让。
我心里嘀咕着,这‘桃花羹’有这么好吃么?华胥竟然把锅底都刮了,以后我也自己做了尝一尝。
也许是因为我们都知道,别离将近。只要待在一起的时候,我们都不再说话,要么看云彩,要么看桃花。因为只要我们一交谈,就难免伤感。
吃完早点之后,华胥用桃木做了一把桃木神扇给我,他说,以神扇为媒,召唤土地神的力量我可以不用耗费这么多的神力。
这把神扇做得有些花哨。每一片扇叶的末端都点缀着一只银色的小铃铛,扇子的尾部还系着五彩的绸带,甚是飘逸。
华胥跟我借了一把锋利的羽刃,修长的指拈着羽刃在神扇上镌刻着一行漂亮的楷书:“从前,你去人间误打误撞当了土地神,那时,你用的是神竹扇也是这样的,跳御神乐舞的时候,很美。”
我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你也去凡间了?”
华胥勾唇一笑,调笑着说:“我当然知道。就连你在学跳御神乐舞的时候,跳到那个节拍会踩到自己的裙角,然后摔倒,我都知道……”
说完,华胥忽然间,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脸色刷白。
我有些难为情:“原来你还教过我御神乐舞,”
华胥的声音僵硬的说:“算是我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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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线索埋得太长了,得出来提示一下。教女主跳御神乐舞的是御影。女主喜欢御影胜过男主,御影是男主的影子,是男主的一部分,但却不是全部。御影消失之后回到男主的身体里,感情和记忆,还有修为都融进了男主的身体里。但是,御影和男主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男主不可能成为女主喜欢的那个影子。所以,男主就骗女主,说御影是完全消失了。影子和男主长得一模一样,这也就是华胥为什么会说:“虽然你在抱着我,但是,总觉得你在拥抱的不是我。明明你在注视着我,但是我总觉得在你的眼中我是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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