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吃了什么药,挂了什么点滴,身体竟然慢慢恢复起来,也有力气下床。
“紫言小姐!”来给我送饭的吕阿姨看我一个人扶着走廊扶手,紧张的赶紧上前想扶我。
“没事!”我摆摆手,并不想让吕阿姨扶自己,能多走动走动应该恢复的更快。
自从那天,听小护士说猴子精来探望过自己一次后,这几天也没见过他人了,还想跟他说别把我是女生的事情乱说,结果人没见到,这就很尴尬了。
不过猴子精唯一细心的地方就是给我换了新手机,不得不说方便多了……方便我上微博,游戏论坛看看最近联赛怎么样了。
公司完全对我封锁消息,我打电话过去,教练老头只是说让我赶紧休息,别瞎操心给他惹事,所以我再不快点恢复,还怎么继续坚持职业梦。
“阿姨,别太担心她了。”落墨也从病房里走出来,她只是肩膀受伤,脚步倒很轻便。
“嗯。”吕阿姨终于打消了要扶我回房的想法,任由我在这一层乱逛。
这一层病房很少,偌大的一层,只有几个房间。父亲的办公室也在这层,不过我也只打算悄悄看一眼,并不想和他聊天,也没什么聊的,他能在我受伤后这么努力的救治我,算是承认了我还是他女儿,他很在乎我,但是平时状态下,又表现出不在乎的模样,可能我让他太失望了吧。
不过换个角度想,我不就是打了个职业而已?就非得这么失望吗?我们玩游戏的孩子,都是一个个普通的孩子,只是这一个爱好而已,为什么非要被父母或者很多人贴上废物的标签?沉溺画画,沉溺读书都是对的,甚至沉溺跑步运动这些都是对的,玩游戏就要被所有人否定?是这个世界错了还是我们错了?
想到这,我中二的情绪又熊熊燃烧,扶着墙壁上扶手就往父亲办公室挪去,他这么多年的冷淡从一开始让我心寒害怕,到现在无所谓,亲情难道就该这么被冷遇嘛?我要和他讲道理去!
顺着道路指引,我走到院长办公室门前。“咚咚咚”,想也不想就敲门,半晌,没人理我,好不容易来一次还吃了个闭门羹,不行,我再等等。
又在门口站了会儿,还是没人,干脆直接进办公室等好了。
推开门,三面落地窗环绕的办公室视野极其开阔,米白色地毯上人工小池长着绿色荷叶,上面一朵含苞欲放的莲花孑立于水中。
几排书架从天花板一直垂到地面,古朴典雅,大部头书籍整齐摆放在上面。
入门处洗舆池上肥皂消毒水味道很重,衣服架上挂着手术服和白大褂。
临落地窗附近的深蓝色办公桌设计的很有科技感,很大的桌面上,一块晶体魔方悬空缓慢旋转,发出银白色光,很是好看。我走过去,仔细观察了一下魔方,每一面有32块,每一块上面都有个小小数字凸起,从1到32随机排列。
“数独”?我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数独”游戏,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父亲喜欢培养我运算思维,经常教我玩魔方。一开始只是单纯的9x9魔方,把颜色拼在一起就可以,后来加到16块魔方,再后来魔方上加数字,不但颜色要对上,而且保证每一行、每一列数字不同,横竖纵数字相加得出来一样的数字。
我也很争气,从小就让他失望,我的反应总是不够快,就算拼出来的颜色,数字也对不上,这应该是他最早对我失望的事情,我并不是什么天才,很普通的少女而已,即便他的基因再牛皮,也改变不了我就是个普通少女的事实。
我拿起魔方来,按照以前小时候的方法,转动魔方,回忆着父亲教过的口诀……
“中间摆……右边起……”
拼了一遍,不太对,还有哪里没想到。
刚才进来时,我好像记得这个魔方在顺时针旋转,过了一会又逆时针,难道和这个有关?我又将魔方放回原处,果然,顺时针了十五秒后又纵向逆时针十五秒,规律在这里。我将每一行顺时针转过去,又翻了个个,再逆时针旋转。
“咔嚓”一声,书柜背后有响动声,我机敏的像书柜望去。
好像没什么变化,又挪到书柜前,我左右摇晃了一下书柜,可以推动,就是好重啊。
我稍微推开了个小口,森森寒气忽然从小口中灌出来,消毒水味道更浓烈了。这什么鬼!自己爸爸的办公室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这里可是医院!他不会在搞什么秘密研究吧!
抱着好奇心,我又害怕又小心的再把书架推开了点……好黑,看不清里面什么情况,好像有一段台阶,要不要下去看看……
“你在这里做什么?”正当我犹豫不决想踏进神秘的房间,刚抬起一只脚时,父亲冰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猛然转过头,看到他的脸色暴怒异常,像是我做了什么弥天大错。平时,他只是对我很冷而已,这次,他眉头高挑,嘴唇抿的很紧,一脸嫌恶。
“我……”还不等我辩解,他便向我快步走过来,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就往门外拖。大病初愈的我还有些经不起这个折腾,被他拽着走没两步,“扑通”一下摔倒趴在地摊上。
“你放开我!”我就算趴在地上也使劲甩开他,对上他依然愤怒的眼神,他就这么讨厌我吗?
最后一丝心存的亲情温度瞬间崩塌,好好好,我记住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自作多情来见自己的父亲,不对,父亲?他算得上吗?心情好了把我救活,心情不好了马上翻脸?
“紫言……”他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我自己慢慢,晃晃悠悠从地上爬起来,眼睛里的怒火依旧,丝毫不觉得他自己有什么过错。是啊,他怎么可能有错?从小到大,他都是绝对的权威,我的世界的裁决者,我是废物还是天才都是他决定的,凭什么,我要活在他的视线下?!
“够了,算我,自作多情来找您。”我努力着不让自己哭,声音还是有些颤抖,扶着墙壁,深一脚浅一脚,一个人向办公室门口走去。
等我用尽了所有力气走出去,关上办公室的门的那一颗,终于忍不住,情绪瞬间崩塌,轻声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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