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喘息声缓缓变得匀称平稳,我扶着太子坐回了小榻上,他给了我一个放心的笑容。
“你终于回来了。”我安心地笑了笑,用唇语对他说。
九王爷被太子的“突发情况”吓到了,也是,看到从小一块玩的兄弟似乎真的很痛苦的“生病”了,一定是惊讶诧异和难受,九王爷走过来,担忧地问太子:“五哥,这样多久了?”
“九弟,你不用担心,五哥没事的。”太子已经恢复正常,拍了拍九王爷的肩膀让他宽慰。
“怎么会没事,就你刚才痛苦的反应,一定是多年来累积的疾症。”太子的沉默更加让九王爷确定自己的想法,他又担忧又生气,“真不敢相信这么多年你都一直瞒着我们。”
“九弟,五哥瞒着你们是有原因的,这件事我需要你帮我保密,我不想让更多的人为我担心。”太子难得严肃,九王爷看到太子的表情后思索了一下,然后点头答应了。
“好,保密可以,可是你得告诉我究竟是什么疾症。”
“这是一种怪病,大概是幼年时随父皇各处游历时染上的吧,我也曾私下找过神医,但都无果。”
“五哥你刚刚才发病,说不定现在找个太医能知道些什么,宫里的太医都医术高超,一定行的,我去请太医。”说着九王爷打算出门,我连忙拉住他。
“九……九王爷,还是让奴婢去吧,你在这儿陪着殿下,他很需要你的支持。”我用行动和眼神示意他留下来,若是让纳兰破晓去找太医,到时候穿帮了咋办。
九王爷看了看我再看了看太子,点了点头:“也好,那你快去快回。”趁着九王爷转过身朝太子走去的空档,我比了个“ok”的手势让太子安心。
出了书房后,我在长廊上徘徊着,找太医来看病,那“病”可不是一般的病,蛊术不知道能不能通过把脉知晓,如果把这事闹大了可不好。对了,麻生不是太医嘛!找他最可靠了,边想着脚步也就轻快了起来,奔到了太医院,问了小德子才得知麻生不在,昨天是他值班,今早上去出诊完后,就可以出宫了。
“小德子,任太医方才在哪个宫里出诊?”
小德子想了想,再翻了翻簿子:“莫婉姐姐,任太医方才去了流月宫,这会儿应该要出宫了。”
“谢谢你小德子。”打听完我就快速离开了太医院,流月宫与神武门有段距离,但是似乎有个交界点。
跑啊跑跑啊跑,我发誓上辈子都没跑过这么多路,还好在宫里已经适应了,不然这里又没手机又没导航仪的很容易就会迷路了,还没到交界点处我就看到了一个藏青色官服的身影,像极了麻生。
“麻……任太医——!任太医——!”老天保佑,我远远地在后面叫住了麻生,我边跑边喊边挥手,那股疯狂劲儿使得值班的侍卫不停地朝着我打量。
麻生大约是在远处听到了喊叫,转过身看见是我,便也小跑过来:“怎么了?”
“呼……药箱带了……呼……呼……很好……走吧……呼……”我喘着粗气拉着他往景藻宫走,等呼吸恢复正常,我有条理地跟他说着,“太子有些不舒服,你听我的,等会儿把脉时就说这是一种怪病,你只能开些药方延缓病情知道吗?”
“太子殿下病了吗?可是为什么要说是怪病,不是应该把脉后才知道是什么病症吗?”
“事情挺复杂的,有时间我再解释给你听,总之你照我的话做就对了。”他虽然困惑,但是因为相信我,所以点点头说知道了。
很快再次回到了景藻宫,太子已经躺在了寝殿内,九王爷坐在一旁与他说着话,看到我们进来,大手一挥让麻生过去诊治。
“等等,新来的?本王怎么没有见过你,为什么不叫梁太医,他的医术高超多了。”九王爷一看麻生这么年轻,不禁怀疑起他的医术。
“王爷,上次奴婢发烧感染风寒,就是这位任太医为我诊治,很快就好了,他的医术可以信赖,而且让梁太医来等于让皇上皇后知道太子殿下的病,这样似乎不太好吧。”
九王爷稍稍思索一会儿,点头示意麻生可以上前为太子诊脉,麻生放下药箱,为太子把了把脉,他眉头皱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舒展开了:“禀太子殿下,九王爷,这种病症很是奇怪,太子殿下的体内有两股力道在相互冲击,使得心脉阻塞气血不顺,故引起身体不适,不过下官可以开些药方调养身体,使病情延缓。”
“那就开方子吧。”九王爷叫麻生开好药方,然后让我跟着他去抓药。
我俩走在去往太医院的路上,麻生不发一语,我在想他是不是因为被我就这么拖过去看病,而且还得说谎有悖医德所以生气了。
“麻生,对不起,事情实在仓促,要你说谎是我不对,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我拉住麻生的衣袖,像小狗一样向他撒娇,就差没有尾巴摇来摇去了。
麻生被我逗得“噗嗤”笑出了声:“我没有生气,也没有说谎,太子的体内确实有两股很冲突的力,其心脉也非常衰弱,我在山上时曾见师傅处理过类似的。”他忽地压低了嗓音,“你告诉我,太子是不是中了什么咒术,若只是一般的疾病,体内不可能会有如此冲击的力。”
我发誓那一刻我超级崇拜麻生,他竟然只是把了把脉就知道太子的病情原始,说不定他能成为像扁鹊那样的一代神医。
“如果我告诉你,你发誓绝对不告诉别人哦。”我用坚定的眼神望着他。
“你放心,你让我保密的我一定不会说出去。”麻生似乎也明白我不是在开玩笑,慎重地点了点头,他带我到了他的小屋,这里一般不会有人偷听,所以我也可以很放心地把事情告诉他。
我深吸一口气,再呼出:“好吧,其实太子他在四岁那年被下了霜国的蛊术‘剥离’,同时为了抑制‘剥离’带来的**和精神上的痛苦,一位懂得蛊术的宫女又给他下了‘分割’,两种毒辣的蛊术混在一起,反而起了中和作用,才使他活到了今天。”
麻生听了我简单的叙说后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也如同当初我听太子讲起时的样子,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蛊术我是听过,可是一个四岁孩童身上竟承受了两种狠毒的蛊术,不知道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真的是无法想象啊。”
“是啊,总之你得保密,以后太子的专属御医估计得换成你了,谢谢我吧。”觉着气氛有些尴尬,我打趣道。
麻生无奈一笑:“莫婉,我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可以做太子的专属御医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没错,但是这次的事却是在淌浑水。”
“我知道,可是太子真的很需要别人帮助他,太医里也就和你熟,除了你我真的不知道可以找谁了。”
“我没有怪你,只是一想到以前你在桑府是那么轻松安全,无忧无虑,现在却要时刻担忧自己的安危,我很担心你莫婉。”
“麻生,我知道你关心我为我好,可是这浑水淌都淌了,也无法后退了,那么就只好委屈你作为我的战友,陪我走下去吧。”我拍了拍麻生的肩膀,再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像军人一样。
“对了,你开的那些药方真的能够延缓病情吗?”麻生点了点头,“那快给我开些吧,回去了就能煎给殿下喝了。”
麻生一边抓着药一边不经意地说着:“莫婉,你似乎特别关心太子。”其实你对他也是有感觉的吧。昨晚黑芒说的话此刻浮现在脑海中,我迷惘,难道他说对了吗?
“因为他是我的主子啊,我要是不照顾好他,我可是得掉脑袋哩。”我也故作轻松地回答了他。
“作为好友,我劝告你可千万不能喜欢上太子,会受伤的。”麻生包药的时候腾出时间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很多情绪,有警告、有担忧、有无奈、有惋惜。
“别那样看我,我不会对太子有意思的,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说我喜欢他?”眼神中的那点惋惜似乎是觉得我会受伤,那使我很不赞同。
“因为你的眼睛,你看着他的时候充满了一种情绪,我说不清到底是什么,但是可以看出你是喜欢他的。”
“那你一定是看错了,我只是很同情他的遭遇,而且他需要帮助,我也想帮助他,就这样,你药包好了吗,我得回去了。”别人一针见血的指证让我很不自在,只想快点解决药的问题然后回宫。
“好了。”麻生把药递给我,我接过正想走,他在后面又喊住了我,“你和瑾才人是不是关系挺好的?”
听到他提起张瑾,我转过了身:“是啊,怎么了吗?”
“嗯。”麻生点点头,“先前我去流月宫看诊,看的便是瑾才人,她病了,不,与其说她生病了,还不如说她被欺负得生病了。”
“欺负?”我立马想到那天在院落里纷纷讨论我的那几个丽人才人的,“她们竟然这么大胆敢欺负人!”
“你别太激动,我是听到瑾才人悄悄对她丫鬟说别告诉你,才知道你们原来认识,但是我想还是让你知道下比较好。”
“我知道了,麻生,谢谢你告诉我,我先回宫了。”出了麻生的小屋,心里实在激动,虽然我与瑾才人交情不很深,但是她人很好,怎么可以任由别人欺负这么善良的女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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