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执事请上座。”侍者连忙上前招呼。
夜笙歌滴酒未沾人已先醉,连连朝使者挥挥手:“不用了,反正今天我们要喝光这里的每一滴酒。”
“上酒吧,我们只喝温柔乡。”黎白催促。
侍者心知肚明的点点头,片刻之后拎来两坛酒:“两位执事,这是本店的镇店之宝,温柔乡,寻常人一杯便倒,两位请随意。”
这时两位女使款款走来,在两人面前摆上佐酒的佳肴。
黎白与夜笙歌对视一眼,对满地的佳肴视而不见,一人拎起一坛酒,仰起脖子便饮。
待侍者离开,夜笙歌对黎白拱拱手:“如果我今日有幸得到浮世白,当与君共享之。”
黎白摇摇头,“小小一盅,怎么够两人共饮?如果是我得到了,你可不要怪我吃独食。”
夜笙歌也不与其计较,捧起酒坛:“算了,我并没有想回到的过去。”
说完这句话,他心里酸酸的,内心瞬间凝结成冰,彻骨的寒气从胸腔一直蔓延到笑脸表情上:“谁还没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去啊,想到我的过去,只怪我的记忆太好,想要忘记的至今仍然念念不忘。”
“人总会忘记想留下的,留下了想要忘记的。”
夜笙歌不愿再生无谓的伤感:“你想回到过去,我贪念浮世白的美味,那就别耽误时间,速战速决吧。”
黎白感觉夜笙歌这番话言不由衷。
不论如何,欲饮浮世白,必先喝下九十九坛温柔乡,这是来到蜉蝣小肆人人尽知的规矩。
三个时辰后,蜉蝣小肆里的客人皆陆续离开,每年都有人挑战“浮世白”,这里的客人早就习以为常。诺大的大堂里只剩下黎白与夜笙歌仍在推杯换盏,酒意正酣,两人身后的酒坛不知不觉已经堆砌如山,而面前的菜肴却丝毫未动。
“我们俩真的在一起大醉过?”
“你说的什么时候?”夜笙歌反问道。
黎白一字一句地复述:“开元五年上元节,长安郊外杏花村,还有1639年水绘园里董白家宴。”
“人生如梦,似真似幻,当下是真才最重要。”夜笙歌已经分不清自己是醉是醒,将手中的空杯随手一扔,朝远处的侍者喊道:“拿酒来,酒别停。”
侍者走过来恭恭敬敬地鞠了躬,彬彬有礼地说道:“二位执事,你们都已经喝够九十九坛温柔乡,若是为了浮世白而来,此时便可移步到小肆雅间,我们老板今日刚好在小店。”
黎白与夜笙歌相视一笑,摇摇晃晃从地上站了起来。
穿过一道曲折游廊,两人来到一间极为素雅的厢房,两人在雅室内饮完一盏茶,便听见屋外传来一阵燕语莺声:“听说今晚有人要饮浮世白?”
话音未落,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袅袅婷婷的倩影。
醉眼朦胧的夜笙歌转头看了一眼,当他看清来人的容貌时瞬间清醒起来,“你是鹦鹉骑士?”
女人笑盈盈地摇摇头:“两位执事,小女子便是蜉蝣小肆的店主——琼玖。”
“不可能,你明明是鹦鹉骑士。”夜笙歌十分确定。
黎白见夜笙歌认定来人是鹦鹉骑士,而她却拒不承认,实在有些想不通,但是念及在文思山那些年,鹦鹉骑士曾经多次帮助过自己,连忙起身行礼:“骑士安好”。
“二位稍安勿躁,请入座听我慢慢解释……不怪你们会认错,你们说的鹦鹉骑士,是我的大姐,名叫琼琚,我还有一个二姐名叫琼瑶,我们是三胞胎。”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琼玖点点头,她的笑容令人如沫春风:“我们三姐妹,向来是如此待人。只是不知你们二位,今日为何要饮‘浮世白’?”
黎白朝琼玖抱拳道:“为了一个女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我也是。”夜笙歌连忙附和。
夜笙歌的话令黎白大跌眼镜,他继续向前走了两步,对着窗外那轮明月遥思道:“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在下亦是如此。”夜笙歌再次附和。
琼玖扑哧一笑,“这位执事想必就是白执事黎白吧?”
黎白点点头。
琼玖转过身看着夜笙歌,“这位应该就是笙歌执事夜笙歌……不过都说你们俩是死对头,向来水火不容,不想今日二位能一同来小店,这到真是让蔽店蓬荜生辉啊。”说到这里,琼玖露出一脸难色:“只不过,我这里只有一杯‘浮世白’,不知道应该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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