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虽然发生了不少惊心动魄的事儿,但好在,若棠她全须全尾的毫发无伤的跟着湘王回到了湘王府。【】
一回到长春馆属于她的屋子里。她简单梳洗了一番,一头扎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
她这头睡得人事不知。当然也不知道,那头如意正将她所做过所说过的点点滴滴一丝不漏的说给湘王听了。
楚千岚听了,神色淡淡的挥手令如意下去。
他闭上眼,躺在轻轻晃动的躺椅中,神色惬意又安详。
片刻,他睁开眼睛,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屋子里的黑衣蒙面人。
他的眼神比平时更深邃平静,看着来人,并没有动怒。
那人却激动的了不得的模样,一把拉下蒙面的黑巾,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热泪盈眶的对着楚千岚磕下头去,“小主子,老奴来接您回去了。”
楚千岚微抿嘴角,向来懒洋洋的视线中透出一股子犀利的来。“你要本王回哪儿去今晚皇帝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本王是他的儿子。你回去告诉你主子,以后不必再来了,大楚挺有意思的,本王暂时没有想要换老子的打算。”
“小主子”那人急切的唤道。“难道,难道这么多年,您不想您母妃吗”
“本王母妃早死了。”楚千岚瞳孔一缩,声线似也紧了紧,“滚”
“小主子,娘娘她自离了您,这么些年一直以泪洗面闷闷不乐。身体已经不行了,您您回去看她一眼吧”
“滚”楚千岚愤怒的皱起眉头,眼中燃着静怒的火焰,胸膛却起伏的厉害,琥珀色的眼眸渐渐变得赤红,犹如狂暴的野兽,他凶狠的看着来人,一字一字说道:“再让本王说第三次,你死”
黑衣人毫无办法,又怕真的激怒了楚千岚,他不怕死,但他怕完不成任务。没法子回去跟主子交代。
“老奴告退。”
翌日一早,若棠全身酸痛的醒过来。
得,昨晚上爬了一晚上的后遗症显露出来了。
一边哀叹着今天会很难过,一边磨磨蹭蹭的爬起来给楚变态准备早膳。
得知楚变态一早出门了,她今天可以不必起早做饭,若棠简直觉得自己赚大发了,快乐的继续与床耳鬓厮磨相亲相。
然而,楚千岚放过了她,并不意味着别人也会放过她。
画眉敲门进来,“娘娘,侧妃娘娘有要事找您。”
“什么事啊”若棠不满,所有权利都下放给她们了,她们还嫌不够折腾的,居然还能来找她
“她说要与您当面说。”画眉也不满,这是长春馆,邓侧妃借着有事找王妃想踏进来门儿都没有
“那”若棠正想说那叫她进来吧,一见画眉的脸色,知道这里是不接待后院任何女人的,当然,她是个例外。于是改口道:“那我收拾收拾出去见她,你让她先回去等着吧。”
画眉这才笑了起来,“您也不用太着急,奴婢瞧着她也不像是有什么急事大事的样子。”
既然画眉都这样说了,若棠自然光明正大的拖了好半天,将自己喂得饱饱的,方才前往邓侧妃的藏香院。
显然邓侧妃对于没能进去长春馆也很不满,若棠到了藏香院,邓侧妃只推说头痛,让紫黛出来打发她。
“这是一早送到门房的拜帖,是周家送来的,侧妃娘娘担心有急事,便心急的给您送到长春馆去,不想回来时日头太大了,这会子正犯着晕,不好出来见娘娘,还请娘娘您谅解。”
“哦,谅解谅解,本妃很谅解。”若棠接过拜帖,随口说道。不过一封拜帖的事,邓侧妃犯得着亲自给她送去长春馆还不是想见楚变态的关系。
真是的,想见去见,弄这么矜持干什么
“邓侧妃好好歇着吧,本妃不打扰她了。”若棠捏着拜帖往回走。
周家的人要上门来见她昨天他们才刚到京城,只怕都还没有安顿好,今早递了拜帖来。看来他们是很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她,这说明在周家人心里,还是很看重她的
若棠让人回了信,表明任何时候都可以见周家的人,午饭后,周家的人上门了。
来的是沈若棠的大舅大舅母还有排行第三的三表姐。
长春馆不接待任何人,安排会见的地方,自然回到了若棠阔别不久的清秋院。
大舅周厚清竟是个十足俊美的中年大叔,其翩翩风度一点儿也不输给沈安邦,全身上下半点财大气粗的气息都没有,温和儒雅的像是饱读诗书的大儒。尽史共扛。
大舅母秦氏有那么点不讨若棠喜欢了,她一进清秋院,先挑剔的打量了一下清秋院的环境,眉头立刻皱的死死的。先前还挂着笑的脸上,立刻只剩下不耐与嫌弃。想必终于明白若棠在湘王府的地位,这位长得很精明的大舅母显出了尖酸刻薄的样子来。
三表姐周靓云长相随大舅,脸上总是挂着笑,显得很是和气。只是,若棠既唤她表姐,她的年龄该比若棠还大才对,可是她现在梳的,仍是姑娘家的发型。
长相不错,家境更不错的大姑娘,没嫁出去也定然早已订好了人家。一般定了人家的姑娘,轻易是不能出门做客的。可见,这位三表姐连人家都还没定下来。
若棠忍不住在心里犯了嘀咕,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
众人客客气气的见过了,采青犹如一只小蜜蜂般又是上茶又是上糕点,忙得团团转,心情却非常好,嘴角一直高高翘起来。
大舅看着若棠,唏嘘着感叹了起来,“一晃,棠姐儿都出落的这样好了,真是跟你母亲长得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啊可惜你外祖年纪大了不好奔波,不然这一回,你外祖也要亲自上京来看看你的。”
说着,激动地不能自已般,又仿佛透过若棠想起了他苦命的小妹,难以平静的抹起了眼泪来。
若棠真要劝他两句,听大舅母秦氏捏着嗓子尖声道:“棠姐儿,不是大舅母说你,你如今都贵为王妃了,怎么还能住这样寒酸的院子更离谱的是,连身边伺候的,都只有这么个笨手笨脚的小丫鬟这府里上下,是压根没将你当成王妃对待吧。”
“娘”周靓云忙伸手拉了拉秦氏的衣袖,小声道:“不好这样说话的”
她话音未落,听周厚清粗着嗓子吼道:“你给我闭嘴这是说的什么话身为棠姐儿的长辈,见棠姐儿过得这样不好,你不安慰罢了,还一口一个风凉话,我都为你感到脸红”
秦氏被当众斥责,也没有觉得多丢脸的样子,嘟嚷着扯着帕子道:“老爷凶什么嘛,人家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你瞧瞧,这哪里像是个王妃住的地方”
她这样说着,原本已经擦干了眼泪的周厚清听了,那眼泪跟决堤了一般汹涌而下。七尺男儿,竟是不管不顾的当众蹲在那儿嚎啕大哭了起来。
“是我们对不住小妹,对不住棠姐儿啊要是早知道,我们当年该把你接回江南,便是拼着跟沈家决裂棠姐儿如今这样,外头的人话说的那样难听,若父亲知道了,怕要生生气死了。还有小妹,小妹倘若地下有知,定也会怪我们没有照顾好棠姐儿都怪我,都是我们没照顾好棠姐儿”
若棠看的目瞪口呆。
秦氏却觉得有些丢脸,悻悻的瞪一眼哭的毫无形象的丈夫,低下头去玩她的手指了。
只有周靓云略微有些尴尬的对若棠说道:“表妹,你吓着了吧我爹他是见到你太激动了,知道你过得不好,这一路上听得的又都是说你坏话的,我爹他急的满嘴都是血泡子。一路都在自责,若是当年小姑母去世后他坚持将你带回周家,也许不会发生后头的这些事情。”
若棠对周靓云摇摇头,她的眼睛也有些红。
周厚清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看在人眼里很搞笑,但若棠也感觉得到,这个大舅是真的很心疼沈若棠的人。
有亲人可以依靠,谁又愿意做孤儿
若棠虽然对亲情并没有抱持多大的希望,她一向随缘,有了珍惜,没了也不强求。自然,周厚清送上门来的这一份珍贵的亲情,若棠没有不珍惜的道理。
她走上前去,蹲在周厚清身边,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大舅,您别伤心,我过得挺好的。真的”
“都这样了,你别安慰你大舅了。”秦氏不屑的撇了撇嘴,插嘴道,“我们都是你的亲人,在我们面前,棠姐儿你也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像哄得了谁似的。”
“娘”周靓云皱眉,显然她也有些生气了,“您别说话了行不行”
“你这臭丫头,怎么跟你娘说话的”秦氏立刻扬起眉头,拿手戳着周靓云的额头道,“我是你娘,你倒好,跟你爹一个样,全向着外人去了”
“谁是外人”周大叔立刻怒了,儒雅的外表早已经被凶神恶煞所取代:“你敢再多说一句,我立马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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